她再仔细回想今夜遇到的刺客,心想杀他们的人,也许和刺杀晋王的并不是同一拨,而是早就在此地看守,见他们闯入此地,这才出手。
再想起他们见到李俊时的情形,满地尖利的碎石,李俊的防备,似乎都在诉说李俊如今并不自由。
谁还在监守一个没有党羽,又没有金银的鲁国公?
今上?
可今上若是实在不想李俊活在人世,有的是办法暗中除掉他。
一把火能把李俊的脸烧毁,自然也能烧死他,如今裴太后早已经没了,又没人管束今上,为何还留他活着?
又想让他活着,又防备着他,今上这么闲?
宋绘月百思不得其解,忽然问李俊“你就是和张旭樘约好了夜闯宫门,他在大内接应的李俊?”
李俊这回不顾银霄的辖制,彻彻底底愤怒起来,把张旭樘千乌龟万王八的骂了一遍,最后质问宋绘月是不是张旭樘的走狗,如果是,那就是狗皇帝走狗的走狗,也是他的仇敌。
宋绘月摆手,表示自己也是张旭樘的敌人。
李俊两眼一亮,忽然对她亲切起来,大声密谋“那我们就一起造反!你们有四个人,我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是我有我爹留下来的密宝,加起来也有七分胜算,不用夜闯宫门,只要等到下个月金明池开放,我们假扮成摊贩去彩棚下面卖玉器,狗皇帝一定会幸临,到时候机会就来了,咱们一刀子搠死他!”
谢舟听他说的头头是道,便问“今上身边也有许多禁军,禁军不会任由你动手,你怎么办?”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李俊面容严肃起来,“一定要找狗皇帝私游的时候,身边一定只带了个内侍,到时候我一刀子下去,搠死他。”
谢舟也跟着肃然点头“不错,是个好主意,你父亲留下来的密宝都不需要用,应该能够马到成功。”
他很严肃,然而比嬉皮笑脸还要嘲讽人。
李俊冷笑一声“我又不是傻子,用不着你敷衍我,你们要是不信,我就给你们看看我爹留下的密宝。”
陈王的密宝勾的大家兴致勃勃,纷纷起身跟着李俊出门。
门外还是大雨,只能沿着屋檐下一巴掌宽的岩石行走,天色暗的根本看不清楚路,一不小心就会摔出去。
李俊走的很快,根本不需要费力分辨脚下,银霄先行,一边暗中防备,一边紧紧跟上,等到了之后,宋绘月等人才直接从雨里狂奔过来。
鞋袜和衣摆都湿了,也没人在意,目光灼灼盯着紧闭的门。
门上挂着一把锁头,铁珍珊正等着李俊拿钥匙,就见李俊直接伸手将锁头扭开取了下来——原来是把烂锁,挂在这里装样。
进去之后,李俊十分小心的点燃一碗油灯,灯碗里的油漆黑,气味也难闻,像是兽油,棉线倒是根好棉线,只是已经烧的快见底了。
“看,这就是我爹给我留下的密宝!”
四双眼睛同时瞪大,看向屋子里那一排刀剑。
刀剑——也可以说是破铜烂铁,锈迹斑斑,样式倒是很多,李俊从中取出一把尖刀,往袖子里一藏“看,袖里藏刀,保证杀狗皇帝一个出其不意,我一刀搠死他。”
铁珍珊嘀咕一句“七分胜算?怕是半分都没有。”
谢舟张了张嘴,最后忍无可忍的说出了心中想法“这可真是造反穷三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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