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解开披风,并未如众人的意去脱衣裳,而是把里头的领子折了,干净的衣裳直接穿在外面,她苗条,穿起来照样妥帖。
裙子连换也不用换,直接遮住了。
眼睛们失望地退了回去。
一切准备就绪,小卫带着食盒,摇摇摆摆,嬉皮笑脸,走到宋绘月身边去。
这回宋绘月和他离的近了,就发现了他脸上的违和之处。
皮肉好像是在水里泡过,并不紧随着骨头的位置,而是背离了骨头,随意生长。
小卫翻身上了马,把坚不可摧的食盒挂好,见宋绘月两只脚钉在原地不动,他又回过头来招手“大娘子,怎么不走,我还得找哥哥讨口酒喝去呢。”
宋绘月听着他和杜澜并无两样的声音,只觉得毛骨悚然,同时心里想着,真正的杜澜,恐怕
别庄和城内的王府今夜不能互通消息,就算杜澜死在了城里,也没有人能出来报信。
她的一举一动,这个假杜澜都看在眼里。
而张旭樘通过假杜澜,也能掌握别庄里的一切。
只要她有异动,张旭樘立刻就能反应。
张旭樘很谨慎,似乎所有的路都给堵死了。
翻身上马,她再次回头看了看大火。
不能放弃。
她相信银霄可以换回一线生机,晋王手里也有许多门人,一定能出奇兵奇计,打破张旭樘的一切谋划。
而张旭樘看着宋绘月离去的身影,已经感觉事态如同脱缰的野马,往不可预测的方向一去不复返。
不知怎么,他心里弥漫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今天这事恐怕办不成。
之前有多笃定晋王能死,现在就有多笃定晋王死不成。
如果晋王不死,那他把潭州城闹的天翻地覆,就不可能活着回到京都了。
晋王不会放过他,沿途这么多地方,哪怕他受到驻军保护,晋王依旧有下手的机会。
杀了他,也可以作为给张贵妃一系的警告。
想到这里,他的心潮骤然暗涌起来,目光越来越凌厉,思绪成了浪头,一层一层的往上翻,最后汇聚成了三个字——护身符。
他得马上给自己找到护身符。
从身上翻出来一块帕子,他让旁人咬破手指,借着别人的血写了一封血书。
“送到湘驿去,交给老卫。”
一名护卫接在手中,骑上马背,翻身而去。
做了这个举动之后,他稍微安心了一些,可还是觉得不够,心里又开始琢磨,琢磨完毕,他觉得最好的护身符,其实就是宋绘月。
于是他对着身后那一大群护卫开始低语,恶魔似的改变了自己的计划。
嘀咕完毕,大队人马开始悄无声息地往晋王别庄的方向移动,至于这一处关键之地,在张旭樘的新计划里,并不重要。
若是湛士昭的亡魂游荡在张旭樘身边,一定会认为张旭樘果然是非同寻常。
大计说放就放,舍和得,在张旭樘这里永远都很干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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