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川一时没能明白他话中之意,看了看谢舟,见谢舟也不明白,便低声道:“王爷,银霄算计您?”
晋王摇头,脱力似的往后靠:“绘月,她把我当成野小子的踏脚石,往我身上泼脏水。”
谢川听完,隐隐约约明白了——今上疑心太重,纵然银霄已经和张贵妃闹翻,但是今上依然担心银霄会是晋王的人。
今天这一闹过后,银霄就要青云直上了。
他暗叹一声,心想自己当初就知道宋太太是约束宋绘月的剑鞘,一直寻医问药,要保住宋太太,哪知宋太太会横死。
宋绘月没了约束,什么手段都敢往外使,越发的令人捉摸不透了。
“王爷,要不要让台谏不出声?免得这件事越闹越大?”
晋王摆手:“不必,当初苏停在大相国寺逼迫我,台谏如何参他的,就如何参那条野狗。”
谢川点头:“这样也好,若是银霄能够统领禁军,比苏停碍手碍脚要好。”
谢舟摇头:“苏停指认他是杀张瑞的贼子,一天不查清,一天就不可能取代苏停。”
父子俩看向晋王,却发现晋王一动不动,石化了一般,也没有言语,像是沉思。
实则晋王嫉妒的快要发疯。
身上的伤隐隐作痛,心里的妒火熊熊燃烧,他阴云罩顶,牙关紧咬,满脑子都是银霄。
谢舟察言观色,低声道:“王爷,要不要教训教训银霄?裴家兄弟都是一把好手。”
一边说,他一边去看晋王的神色,却发现晋王并没有要把银霄碎尸万段的意思。
他摸不着头脑,以为晋王是把脸皮修炼到了一定境界,丝毫喜怒都不往外透,却没想到晋王如同那不得夫君喜爱的怨妇一般,只差对窗垂泪了。
晋王闭着眼睛平复许久,又在心里琢磨宋绘月的意图。
把银霄推上高位,让今上只倚重他一人,然后呢?
她手里是不是有了能够覆灭张家的东西?
她不和自己联手,手里究竟还有多少步棋?
宋绘月要做什么,他完全想不到,也想不出来。
她瞒的很好,看样子,连银霄都不清楚她的盘算。
半晌过后,他睁开眼睛,对谢川道:“告诉裴家两兄弟,往后在禁军中,可以听楼太尉命令行事。”
谢川愣了一下:“王爷,不知道月姐儿要做什么,这么会不会太冒失?要是月姐儿那边行事失败了,对裴家不利。”
“她无非是要亡张家,对我们只有利没有弊,要是失败了,我就给她善后。”
说罢,晋王自嘲一笑:“恐怕她也用不着我善后了。”
随后他看向谢舟:“写写小报,把这件事写成荒唐事。”
谢舟眼睛一亮:“随我写?”
“不要影响到绘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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