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银霄不动,亲自走上前去,用脚尖挑起一杆长枪,踢向银霄,银霄抓枪在手,立在身侧。
谢舟的嘴比银霄的手还要快:“拿长枪的惨啦,都有杀张相爷的嫌疑!快去给苏副指挥使认罪吧!”
李俊:“杨家后人真倒霉啊!”
谢舟:“苏副指用心险恶,嫉贤妒能,人刻薄,心胸狭隘……”
“住嘴!”苏停怒喝一声:“长风!抓人!”
“抓什么人,还要不要脸”葛仁美一向是不敢惹苏停的,可今天受到如此大的惊吓——那刀子要是把他的裤腰带划断了,岂不是要让他葛某人当场出丑。
他惊魂未定,横一眼苏停,又看向乌泱泱的人群,“禁军杵着干什么,还不把人驱散!”
围在宫门口的人听闻此言,立刻做鸟兽散,酒楼中的人也都把脑袋缩了回去。
葛仁美继续七窍生烟:“苏指确实威风,凭着一杆枪就能断案,我这就进宫去禀报陛下,不奉陪了!”
岳重泰叹气,对苏停说不管银霄是什么人,都是陛下钦点,得让陛下见一面。
言下之意,便是苏停出了昏招,没有把今上放在眼中。
苏停自然知晓此乃下策,然而计策在面子上不好看,但是实用——陛下起疑就足够了,疑心就像是一根细如牛毛的刺,一旦扎进去就很难再拔出来。
必要时刻,这根刺会扎的今上寝食难安,也会在最为关键的时刻,让晋王自食苦果。
“好,进宫去。”苏停冷笑一声,整肃官袍,取出禁军手令,葛仁美亦是取出圣旨捧在手中,带领银霄等人,进宫复命。
岳重泰身为枢相,立在众人之前。
皇城巍峨,琉璃瓦在日光下闪烁着冰冷寒光,宫灯在屋檐下沉默,守门的禁军查验过手令等物,方才启开宫门。
宫门金钉朱漆,沉重启开,所有声音都沉下去,只剩下宫门开启时的轻微响声。
守门禁军列于两侧,岳重泰领着众人鱼贯而入。
银霄一脚踏上了坚实平整的苍灰色地砖。
他神情坚毅,光明正大跟随在葛仁美身后,从一个个的监门使臣身边路过,路过的宫人退至两侧,让他们过去。
离开定州的战场,他踏入了另一个高高在上的战场。
岳重泰领着他们进入文德殿,行了跪礼。
今上高坐御塌之上,神情温和,穿着一身靛蓝色襕衫,没有戴冠,眉目之间颇有几分文人雅致,没有丝毫杀伐之气。
银霄以余光轻扫今上,又迅速垂下目光,紧盯着地面。
今上听岳重泰回禀宫门外的冲突,又仔细询问苏停来龙去脉,沉吟半晌,让苏停将海捕文书呈上。
苏停将海捕文书交给魏桥,魏桥铺开,以白玉镇纸压制两边,请今上过目。
今上看的直皱眉:“凭着海捕文书,实在难以断定。”
海捕文书上的画像太过潦草,只能说是个人,更进一步,也只能说是个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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