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这一噎一烫全是宋绘月的错,瞪了她一眼,又含泪吃了三张饼,才道“晋王来干什么?”
“闲逛,”宋绘月随意答了一句,“算时间,你的霄今天该到了,快去城门口盯着吧,我估摸着,有人要生事。”
“差点忘记大事。”李俊顾不得嘴烫,囫囵着喝完酸辣羹,站起来后又捏走一张饼,边走边吃,吃的缝隙里大喊老张。
老张是他雇来的门房,眼睛不好使,耳朵也聋,听到李俊扯着嗓子叫唤,慢悠悠伸出头来“大爷,没有老姜。”
李俊唉声叹气“伞!我要伞!”
“好?”老张点头,“挺好。”
李俊系上披风,自己拿了伞,带上一包散碎银子,大步流星往外走,边走边嘀咕着要养马,宅子又没地方,总不能把马栓在院子里吧。
在城门口等了一日,没见着踪影,他悻悻而归,第二天寒风冷冽,似乎是要下雪,他又到城门口等了半天。
北城门热闹,挤挤攘攘全是人,炭行里更是挤的水泄不通,来来往往全是买炭的,拉着太平车、驴车,把一条路堵的寸步难行。
李俊挤来挤去,最后挤进了脚店里。
他擦了擦汗,一个小姑娘伸个竹篮到他身前,小声道“爷,买枣吗?”
李俊摸出来一把铜子,让她看着给,在小姑娘数铜板的时候,他问酒保要了两碗羊肉面,一斤猪头肉。
小姑娘包了枣子给他,去别的地方卖,他抄起筷子大嚼,一边感叹还是京都热闹。
吃完最后一块肉,他抹了抹嘴,叫过酒保会了账,又挤了出去,一个卖糖葫芦的横冲直撞,糖葫芦差点戳他嘴里。
正在热闹之际,守城的税兵和士兵在接到快马来报后,忽然从城门下离开,走到人群中,伸出手,把乌泱泱的人、马车、驴全都往两边赶。
“让开!快让开!”
京都中人经验丰富,知道必是有朝中官员进城,需要回避,连忙往两侧让。
于是本就拥挤的人群越发紧密贴在一起,这回一个糖葫芦真的怼进了李俊嘴里。
李俊毫不客气吃了,摸出一钱碎银子塞给卖糖葫芦的,卖糖葫芦的找不开,当机立断,把草垛子都转手给了李俊,随后脚底抹油跑了。
李俊哭笑不得,只好抱着草垛子张望,很快就见城外官道上扬起了尘烟。
在定州厮杀过的二十儿郎,以银霄为首,都骑着一色的精壮战马,头戴铜铁头盔,护项深垂,只露出双眼,身穿轻皮甲,外系皂色披风,在风中呼啦啦往后扬,展成一片黑云,腰间挎着衮刀,一手撚着长枪,银光赛雪。
这二十人身经百战,携腥风带热血,闯入了繁华艳丽的京都之中,把粉饰的太平碾为齑粉。
人群霎时间安静下来。
葛仁美的车架在后方无人理会,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这二十位身带风霜的儿郎身上,他们不似京都文人雅士白皙俊美,皮肤黝黑粗粝,身形也并不纤弱,各个都是猿背蜂腰,带来震撼人心的力量。
有两个地痞在人群里啧啧两声,银霄目光凌厉地看过去,这两人便不由自主缩着脖子,往后退去。
一行人鸦雀无声地往前行,道路两侧人群尾随其后,开始窃窃私语。
李俊夹在人群中,糖葫芦让人偷了好几根,耳朵里听了许多猜测,没有一个猜着的,便出声道“这是定州来的禁军,领头那个杀了北院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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