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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允君带上小小方胜,挑了一马车礼物,登门拜访元少培。
在今天之前,她想登门而不得,眼下她仅凭着晋王所叠的一个方胜,就登上了元家大门——看来这样的方胜,不是第一次见元少培府上。
坐在正堂中的侧边椅子上,她有了一点闲心,打量一眼元家。
京都居大不易,元家比万家要小许多,桌上摆着一个白瓷瓶,里面没有放梅花,放着一根油黑发亮的鸡毛掸子,墙上挂着两张画像,一张祖冲之,一张刘徽,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堂前开了门,过去便是一条笔直的青石板路,路两侧有浅浅一层草,墙根下放着大水缸,再往后是一道闭着的垂花门,是坐卧之处。
这小小的二进宅子,倒是井井有条。
万允君看罢,就把目光收了回来,刚要端起茶杯喝上一口,外面就“噔噔蹬”进来两个人,让她将茶杯放了下去。
大步流星走在前面那位穿着鹤氅,手里拿着一把油纸伞,边走边道“我在衙门里活了大半辈子的稀泥,还怕他个张二鬼,竟然让咱们躲到这里来”
“哎哟,有客,”来人急忙停住脚步,扭头对着身边另一人挤眉弄眼,“九阳,姓元的有生客!”
万允君连忙站起来,对着他们二位揖礼“在下”
庆九阳轻飘飘地打断她“咱们就不通姓名了,贵客自便。”
小厮这才从后面挤了出来“二位爷里面请。”
说罢,两人再次开始大踏步,小厮开了二门,这两人从门缝里挤了进去,很快就没了踪影。
小厮扭头出来,给万允君添上一杯茶,也不言语,继续出去忙活了。
万允君思索着这二人来历,可因为自己对京都并不熟悉,想了半晌也没有头绪,只能作罢。
片刻之后,又进来一人,平头正脸,身上穿着灰色圆领袍服,小厮跟过来,手臂上搭着鹤氅。
万允君知道此人必定就是元少培了,再次起立,一揖到底,和元少培通了姓名来历。
元少培“嗯”了一声,并未多言,让小厮退下,便从万允君手中接过方胜,先翻来覆去仔细看了看,见没有拆开另外折过的痕迹,才打开。
他是个一板一眼的人,坐在那里看信时,也看的一言不发,眉头紧皱。
万允君也不由一本正经起来,坐直了身体,双手端端正正放在腿上。
元少培看完之后,将方胜随意折好,叫了小厮进来,让他照老样子去请谢家八爷来,等小厮出去,他才看向万允君“你认识大娘子?”
“啊?”万允君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点了点头,“认识,我们在定州的时候就是朋友,我们万家想经营交子铺户,和大娘子商议了许久。”
元少培便和气了一些,示意她喝茶。
他自己也端起茶杯,开始喝茶,除此之外,他便再没有话了。
万允君坐在椅子里,把茶从绿色喝成了没色,对着一言不发的元少培,欲哭无泪。
她和商人交手游刃有余,对上野鸡可以以一敌三,也能和真定的官员谈笑风生,可是元少培这样的京官,实在是让她犯难。
不说不笑,整个人板正的没有一丝缝隙,无从下手。
她放下茶杯,茶也不便再喝了——她想去解手,但是不便去,只能憋着。
两人枯坐之时,谢舟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见元少培坐着纹丝不动,当即开口“你这是坐的什么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