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幽京城中响当当的纨绔子弟,二世祖,他,吕风,吕大爷可是给足面子了。
吕风混不自觉地搓弄着鼻烟壶,眉头渐渐蹙起,斯文面容也变得狠厉起来。
他终于没了耐性,脱口而问:“现在可以说了吧?为啥挑今天走?”
翩翩公子似早已察觉到吕大爷的异样,似笑非笑地回答着:“择日不如撞日。”
吕风瞪圆了眼,尽力怒目而视,追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洛飘零道:“大暑。”
吕风闻言怔了怔:“大暑?大暑和跑路之间有什么关系?”
洛飘零依旧淡然答道:“。”
“那你先前不走,为何今天走?”话问出口,吕风惊觉刚刚竟说了轮废话又绕了回来。
洛飘零无奈道:“我教你准备的,你可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呀。”吕风不解其意,便复述起大半月前洛飘零安排给他的任务,“照你说的,上好的马车四辆,良驹四十匹,备于此次南行道上,每至马乏时于行路间更替,若车有毁损,骑马先行,就近调配马车相接。马不停蹄,幽京至江宁数百里,三天三夜内可达。”
“虽说要花上不少时间和银两,不过,你看我这安排,还满意吧?”话语间虽有些邀功的意味,但吕风已挺直了腰杆,自信在自己的打点下,一切都完美无缺。
洛飘零赞同道:“很满意,不能再满意了。”
吕风显然没被洛飘零这没啥感情的赞许冲昏头脑,很快便抓住了要点,道:“那不就得了,欸,这些准备可是七天前就搞定了啊。”
洛飘零道:“我知道。”
“那为啥今天才走!”问题又被饶了回来,吕风打算要是洛飘零再避而不答,就给对方点教训看看,以前他是打不过姓洛的,可现在,轮流转,对方打不过他了!
洛飘零道:“一切尽在不言中。”
吕风再也不跟对方客气,从怀里摸出一柄套在鞘中镶金戴玉的匕首,作势欲拔,咬牙切齿道:“求求你做个人吧!”
本该是剑拔弩张的局面,偏生梦朝歌竟掩嘴窃笑,而那冬晴还像个木头人似的装作啥也不知道。
洛飘零叹息道:“你看,你急了。”
吕风将匕首往旁侧一摔,道:“这大热天的,你们一个个都不说话,憋都能把人憋死!”
洛飘零道:“咱吕大爷都急了,遑论那些想逮住我们的人?”
“欸欸欸,只有你,噢,或许还有大你,就你们,我,也不会有这木头。”吕风先是郑重其事地强调了一遍,随而恍然,“原来你非得等到这大暑之日再走,就是想让大家伙都憋得不耐烦,在最为松懈时趁机开溜啊。”
洛飘零点点头,说道:“这也是我刚刚想到的。”
见洛飘零总算“供认不讳”,吕风心下舒畅许多,可一听洛飘零所言,他立马便要从座椅上蹦起来,总觉得要揍一顿这小白脸才出气。
没错,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吟诗作对搬弄阳谋的怀扇公子,在吕大爷看来就是个小白脸!
木头还是木头。
洛飘零也对吕风的暴跳如雷无动于衷。
倒是梦朝歌于心不忍,道出事实:“是老伯暗中传来了封信,让我们再等等。”
吕风狠狠地剜了眼小白脸,满怀感激地盯着听雨阁阁主的美颜,问道:“等什么?”
梦朝歌道:“等着各方势力渐失耐性渐趋麻木,等着吕家大老爷终于肯道出那条出庄密道所在,等着一位瞎了眼的小兄弟出山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