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你安心将我留下。”
“不,那时正准备试试你的决心。”
姜逸尘很快便想起了夜殇让他纳的投名状,问到:“恋蝶的头?”
夜殇的回答却是否定的,“那女子我并未见过。”
姜逸尘这才恍然自己那时便被摆了一道,轻叹道:“这么说,不管我带谁的头回来都一样?”
夜殇轻笑道:“即便你空手而回,我依然会带你去万毒冢。”
姜逸尘不解道:“为何?”
夜殇道:“我同你说过,这几十年间能活着走出那道石门的仅有寥寥八人,而近三十年来也不过三人之数。”
姜逸尘闻言了然,优胜劣汰,他本该对江湖上这种残酷的生存之道习以为常,心中却依然为彼时被视如草芥的自己感到不忿,道:“若我走不出石门,便也死不足惜。”
“只要你活着走出石门,我自当授你《阴风功》。”
“为此,我当然已离不开幽冥教,也理所当然地成为新的黑无常。”
“这本是个不错的新身份。”
“这只是个交易。”
“这也能是个长久交易,是否继续下去,决定权在你。”
说出这句话时,夜殇毫不避讳周围人等。
姜逸尘听言一怔,目光正巧与哭娘子对上,那张算不得漂亮的面庞上投来的目光再没有先前那般轻佻放荡,反而充满了诚挚的期许。
姜逸尘及时回过神来,挡去夜殇砍来的刀,夜殇的攻势已不再那般咄咄逼人,可若是他太过放松,仍只有一死。
而在其他人看来,眼下夜殇则是放下旧怨,放下身段,在拉拢姜逸尘。
只听夜殇又道:“我想你当很清楚《合欢诀》的益处。”
这句话姜逸尘只听懂了一半,他听出夜殇已能肯定风流子之死与他脱不开关系,却不懂另一半意思。
“早在一年之前,孟婆便研制出一种新丹药,其药效与《合欢诀》有异曲同工之妙,却没有修炼《合欢诀》需承受的弊端。”
“既有此神药,又何愁无人效劳?”
“再神奇的药也有其适用性,此药于你所处层次大有裨益,低了难承其药性,高了药效低微,况且此药配制不易,这一年来孟婆也仅炼成三颗。”
“所以,之前那赌局便是为让我接受此丹。”
“今晚哭娘子便可同你阴阳交合,试用此丹,以她的能耐,想必立时即能助你突破《阴风功》第九重,余下两颗亦归你所有,不出十天半月便可修入无上境界,如此,你手中也不需沾上太多人的鲜血。”
“而我只需接着当幽冥教的黑无常?”
“保留黑无常的身份,你既能变得更强,也未尝不能以另一种方式去做你想做的事。”夜殇顿了顿,眉眼不经意间往周围一扫,“而在这江湖上,相较于其他门派,幽冥教的存在目的也要简单得多。”
听罢此言,姜逸尘再难舞动起手中的剑,他几乎已对夜殇生不出任何敌意。
夜殇见状也停手不攻,等待着姜逸尘做出回应。
姜逸尘没法不承认这交易实在太过诱人,夜殇所允诺的好处足矣让他留在幽冥教,而夜殇也不至于骗他。
更何况他本也不排斥如今这黑无常的身份。
姜逸尘沉吟片刻,未急于做决断,而是道出了最后的疑问:“若我不答应,又如何?”
夜殇闻言双眸随而闪过一抹异色。
姜逸尘紧盯着夜殇的动向,赫然看清其瞳孔中的异色并非杀意,而是一种疑惑。
夜殇在疑惑什么?
是对他的迟疑感到不解?还是……?
嘶!
随着交谈不断深入,姜逸尘的警惕性已有所松懈,突然嗅到危险气息临近,却听得身后隐藏极深的利刃破空声已近在咫尺!
姜逸尘乍然一惊,只觉脊背生寒,命悬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