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同行,似乎并不存在与红衣教串通的机会。
倒是季喆自己,在秦地时可是被红衣教好一番死缠烂打。
这不免可被看为一出苦肉计,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否则也不会出现,在散人居两个帮主和公孙世家的四方公子还未出现时,他尚无性命之忧。
而他们一同现身后,却遭来如狼似虎的袭杀,乃至三人险些命丧黄泉。
他来看更像是个鱼饵,红衣教想钓的,是公孙煜、阿亮、阿梅这样的大鱼。
从这方面看来,他勾结红衣教的嫌疑反而最大。
季喆瞥了瞥听雨阁另三人的面色。
见三人竟面面相觑,目露异色。
季喆心下苦笑,他不得不承认他们现在与暗影十八骑的情况,不是四与十八的区别,而是四与一的区别。
暗影十八骑若有问题,那只能说明他们已全部都被红衣教收买。
若暗影十八骑没有问题,定是他们四人中出了内鬼。
季喆已不愿再想下去,因为他赫然发现自已也无法接受这般背叛。
毕竟,这背叛已不是单单背叛洛飘零。
而是背叛了以前的石府,而今的听雨阁。
不愿面对的事,还是交给那人来应对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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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飘零已起身,让渡鸦等人就坐。
薇薇本便不是个能憋得住话的人,现下这气氛,实在让她压抑得很。
她显然已耐不住性子,正要站起来,学着渡鸦来上几句慷慨陈词。
却硬生生被洛飘零回眸一瞥给牢牢地摁在了椅子中。
她有些生气,更觉得委屈,眼里泪花已鼓溜打转。
可当她读懂大师兄的笑意时,她只能选择沉默。
长兄如父,对于像她这样的孤儿来讲,师傅不在了,师兄便是她最为亲近的人,这也是为何她对大师兄又爱又怕的原因。
洛飘零的笑总能带给她能量,带给她安全感。
可一旦她有这种感受,便说明他们的处境不佳,所以才需要鼓励,才需要宽慰。
很显然,他们之中有内鬼是真的。
而内鬼很可能便在他们四人之中!
洛飘零道:“诸位既然都这么关心我们听雨阁的家事,那不妨一齐来破破案。”
俞乐笑道:“家事?这么说洛公子已认定叛徒出自听雨阁咯?”
洛飘零道:“俞公子恐怕理解有误,暗影十八骑也已是我听雨阁之人,如何不能称为我阁中之事?至于我们当中有无叛徒?谁是叛徒?洛某心中尚无答案,毕竟洛某也无法完全肯定,这一切是否都是俞公子凭空捏造的。”
俞乐不怒反喜,揶揄道:“原来洛公子也会自欺欺人。”
雪清欢倒是听出了洛飘零话中关键,道:“洛公子有何办法来破案?”
洛飘零道:“雪阁主可还记得在下之前提到的重点。”
雪清欢道:“锈迹斑斑的铁锚?”
洛飘零道:“那雪阁主可知晓要如何画这样的铁锚?”
雪清欢讪讪一笑,连连摇头,他到底是道听途说,并没有仔细考究过红衣教联络标记的模样,更别提亲手画出来了。
俞乐倒是出人意料地配合。
左手轻轻一抖,一股劲气刮过,桌上茶壶已窜入其手。
右手摘盖,左手持壶,好似挥毫泼墨般,在空中划了个圈。
只见茶水漫空,却不见半片茶叶。
啪!
一声脆响后,茶水已然落地,正好在地面上形成了个铁锚样式。
铁锚大体呈“山”字形。
锚杆挺拔直立,是谓勇往直前。
锚冠无比粗厚,意指稳如磐石。
两侧锚爪锋利异常,象征着无坚不摧。
这便是征服江河湖海的象征!
俞乐轻易一挥而就的标记尚如此大气磅礴,其本尊威严便也可见一斑了。
若非众人均对俞乐背景略知一二,否则可要认为他是红衣教之人了。
雪清欢道:“这红衣教标记可是俞公子所画的这般?”
厅中不少人已不住点头。
可洛飘零却摇了摇头。
雪清欢道:“不对?”
俞乐道:“确实还不对。”
雪清欢道:“还不对?是……缺了什么?”
洛飘零道:“缺了锈迹斑斑。”
雪清欢道:“锈迹斑斑怎么画?”
俞乐面色已变得凝重,道:“锈迹斑斑本不是画上去的。”
雪清欢道:“铁具生锈确实不好画。”
俞乐拧了拧眉,似已想通了什么,道:“只能撒上真正的铁锈。”
雪清欢双眼放光,惊疑道:“洛公子之意莫不是此人身上随时带着生锈的铁具,这样才能在画成铁锚后,撒上铁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