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p>
漠北，关于妖物的消息，几乎已传遍了九州，天下人都开始紧密关注漠北的情况。</p>
所有的人都担心，那些妖物会从黑夜中跑出来，为祸天下。</p>
不久后，儒门宣布将会派遣门中弟子前往漠北，紧接着，天谕殿、佛门也相继表态，会派高手一同前往，协助漠北八部共抗妖物。</p>
默契的是，三方势力将要派往漠北的高手中，全都有五境的大修行者坐镇，还有宗门中最为出色的弟子同行。</p>
儒门的法儒和白忘语，天谕殿的戎女大主教和燕小鱼，还有佛门的法海，除了三藏已先一步去了漠北，此行的人中，对李子夜来说，大部分都已算是熟人。</p>
不过，如今的李子夜，已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事。</p>
一个月来，李某人已经连个正儿八经的觉都没有睡过。</p>
分别在即的一个月里，张邋遢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没日没夜地折磨李园的小可爱，要将毕生所学全都传给后者。</p>
填鸭式的教导，堪称残忍，因为时间不够，张邋遢也顾不得李子夜是否能够学得会，一口气将近一甲子的武学经验、招式、心法全都塞到了后者的脑袋里。</p>
所以，一个月来，李子夜整个脑袋都几乎是蒙的，爆炸的，即便记忆力过人，一下子也承受不了这么多的东西。</p>
“我不学了！”</p>
内院，李子夜终于爆发了，大喊道，“你回来再教我不行吗，这么多，谁记得住！”</p>
“记不住也得记。”</p>
张邋遢冷笑道，“你小子还嫌这嫌那，换作其他人，我老头子教的这些东西，他得哭着喊着来学。”</p>
“那也不能天天这么硬灌啊，我是人，这么下去会死的！”李子夜反抗道。</p>
“别废话，明天你就要走了，今天必须将剩下的全都学完。”张邋遢不为所动，冷声道。</p>
“啊！”</p>
李子夜大喊一声，鸡飞狗跳。</p>
房间前，朱珠坐在石阶上，津津有味地看着剑痴传授夫君武学，时不时也跟着伸手比划一下。</p>
不得不说，这位剑痴前辈的武学经验还真是丰富，比起她师尊也不遑多让。</p>
一直到日落，寒月高照时，张邋遢方才有些意犹未尽地停下，看着眼前真快累趴下的少年，轻叹一声，道，“就到这里吧。”</p>
能教的，他差不多都教了，剩下的就看这小子的造化了。</p>
希望他的一身本事，不会就此断了传承。</p>
“不行了，我要死了！”</p>
李子夜一屁股坐了下来，道，“老张，你这属于拔苗助长，我哪学得了这么多。”</p>
“记下来，以后慢慢练。”</p>
张邋遢也一旁坐下，看着天空的月亮，轻声道，“等你全都练会，天下间，能打得过你的人就不多了。”</p>
“这要练多少年？”李子夜晃了晃昏沉的脑袋，说道。</p>
“我老头子练了一个甲子。”</p>
张邋遢微笑道，“你有这么多人指点，也许能快一些，三十年吧。”</p>
“三十年？”</p>
李子夜闻言，吓了一跳，道，“要这么久吗，你看老秦那么年轻，不也一样成为剑仙了吗？”</p>
“梅花剑仙？”</p>
张邋遢看向身边少年，笑道，“她是千年来最年轻的五境大修行者，即便傅经伦依靠天书，一步入五境，年龄上，也不如你师父迈入第五境的时候那般年轻，你怎么比？”</p>
“我靠，老秦这么厉害？”李子夜吃惊道。</p>
“不然，你以为三皇子当初为何会不远万里跑到渝州城拜秦婀娜为师？”</p>
张邋遢喝了一口酒，说道，“你师父，就是人间当世的一个传奇，单论武道天资，恐怕就算燕小鱼、三藏这些人都要稍逊一筹。”</p>
“没看出来啊。”</p>
李子夜摸了摸下巴，道，“我以为，她这个梅花剑仙的名号，主要是因为她长得好看呢。”</p>
“……”</p>
张邋遢无语，道，“你以为天下人都像你这般肤浅，剑仙的名号，可不是随意就能得来的，秦婀娜，纵然在天下的五境大修行者中，也是绝对出类拔萃的存在。”</p>
“咦，不对。”</p>
李子夜突然反应过来，道，“老张，你这么夸老秦，是不是因为你刚和她打成平手，所以，变着法地夸自己？”</p>
“哈哈。”</p>
张邋遢闻言，大笑起来，道，“我老头子还需要自夸吗，虽然我当年败给过那个书生一次，但是，败在我老头子手中的人更加数不胜数，老夫，在这九州上也算是一个传奇。”</p>
“吹吧你就，还九州上。”</p>
李子夜一脸鄙视道，“反正我也没去过其他地方，你说啥就是啥。”</p>
“你小子！”</p>
张邋遢没好气道，“你不是要去漠北了吗，打听打听，那些人谁不知道我老头子的名声。”</p>
“漠北？你不提还好，一提我就头疼，老张，你去过那里吗，那里真像传言中的那般危险吗？”李子夜虚心求教道。</p>
“去过倒是去过，不过，那已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p>
想到这里，张邋遢从身上摸出一块铜片，丢了过去，道，“这玩意就是我当初在漠北得到的，现在也没什么用了，就送你吧。”</p>
“什么东西？”</p>
李子夜接过铜片，看了一眼，不解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