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不留在学院非要来高中教书的理由？”</p>

中年男人露出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笑，然后转身离开了礼堂。</p>

“我也不一定会教他，嗯……我讨厌太固执的学生。”</p>

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姬青对班主任一行人的到来与离开一无所知，他正忙着教自己的乐团他们唯一准备演奏的曲子。</p>

所有人都很高兴，姬青大概是唯一一个不那么激动的人。</p>

时间开始狂奔，任务让整个游戏都在加速，姬青会在每天的课外活动结束时看到结算界面，然后就会看到第二天课外活动时间，所有同班同学都在舞台上，一脸期待地看着他。</p>

这样不知道过了几天，姬青发现，所有人都学会那首曲子了。</p>

加速的时间让姬青有点混乱，他一开始有点不敢相信，然后就喜出望外地开始第一次全体排练。</p>

所有人都一副马上就要成功的样子，让姬青忍不住有点期待。</p>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场灾难。</p>

或者说，听到了。</p>

姬青犯了个错误，他并没有安排好每个乐组开始的时间，弦乐管乐还有古筝鼓乐同时响起，弹奏的根本不是乐曲的同一部分，在混乱的相互影响中，所有声音都偏离了正确的节奏，在一片混乱中变成了彻底的噪音。</p>

而姬青只能听着这一切发生却什么都做不了。</p>

终于，所有人的声音都消失了，舞台陷入了一片死寂。</p>

“问题不大，”姬青虽然失望，但是也没有像同学那么失望，“等一下再试试。”</p>

“你是想搞清楚每个乐组开始的时间，然后再来一遍是吧？”</p>

叶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台下，坐在阴影中的第一排中间，突然开口。</p>

“啊，对。”</p>

“你是从来没听说过什么叫指挥是吧？”</p>

“呃……”</p>

姬青突然发现他忽略了一个事情。</p>

确实交响乐通常都会有一个指挥，但是姬青完全不知道一个指挥是要做什么。</p>

“当然你也可以不要，不过那样的话会麻烦一些。”</p>

叶老师在黑暗中忍不住笑了起来。</p>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姬青还有不懂的东西，作为一个成年人和一个老师，能够看到反常的小孩终于也有这样的时候真是太开心了。</p>

“我想想。”</p>

然后姬青想到了一个最简单的办法。</p>

“我来打架子鼓。”</p>

然后姬青又分别给每一个乐组说清楚了他们开始演奏的时间点，让同学们记住又花费了两个课外活动的时间，不过好在最终成功了。</p>

然后姬青的乐团开始了第二次尝试。</p>

他以单纯的鼓点确定节奏，然后在约定好的时间，弦乐最先开始。</p>

按照之前教了很多遍的时间点，整个乐团所有乐组全部开始演奏。</p>

所有人都听着姬青手中的鼓点确定缓急的节奏，就像是挂在同一条线上的机器，缓慢前进。</p>

叶老师就坐在观众席上。</p>

他脸上是复杂的笑容。</p>

这并不是一场让人享受的表演，并不是所有的乐器都可以拿出来放到一起，没有经过编排的合奏只会是不同乐器之间相互干扰，而不是配合。</p>

但这确实是一个奇迹，尤其是，姬青找来的都是刚刚入门的同学。</p>

一曲终了，姬青放下了手中的鼓棒。</p>

“差不多，有时间再多练练吧。”</p>

“不用了。”</p>

叶老师突然出声。</p>

“为什么？”</p>

“我不想再听这种交响乐，被你摧残耳朵了。”</p>

姬青无奈地笑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