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现在的儿子和当年在临江时候可不一样了,现在的大夏,和曾经的虞朝或者武朝也都不一样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现在的儿子已经在展翅高飞,已经不再需要自己暗地里去照拂了。
徐云清的心里忽然有些空落落的,以往儿子在金陵、在武朝,自己哪怕住在这道院的那山顶上,却依旧通过清风楼密切的注视着儿子的一举一动,若有危险,自己定会提前帮他解决掉。
曾经在背后帮助过他的人有很多,甚至包括大师兄苏长生,也同样如此。
还有那胖子,还有那躺在皇陵里的武长风等等。
这或许就是命运。
若是没有这些人在背后推动着他向前,他或许现在依旧是临江一小地主,也或许是虞朝的那个定安伯。
现在他走上了这偌大的舞台,全世界都将以他为焦点,他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他已经可以轻易的消灭某个国家,更不用说某个人了。
“他长大了,我们、我们也老了。”
“我还记得当年你出观下山的时候才十四岁,还是个馋嘴的小丫头,恍惚之间,你已为人妻为人母,身上没了当年的那调皮劲儿,多了许多的成熟庄重……多久没有吃冰糖葫芦儿了?”
苏苏羞怯的垂下了头,“相公说糖吃多了对牙不好,有几年没有再吃了。”
徐云清握住了苏苏的手,笑道:“你们是幸福的,嫁了一个好相公!”
“嗯,对了,”苏苏抬起头来看向了徐云清,“相公这次回来说起了您的事。”
“我?我能有什么事?”
“他说、他说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娘……父皇仙去已经四五年了,相公说娘也当去追求你的幸福。他说朝阳有朝阳的色彩,夕阳也有夕阳的灿烂……他的意思就是想给娘找、找个伴。”
徐云清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说的啥话?娘可是大夏的皇太后!哪里有再嫁的道理!这让大夏百姓如何去看?”
“你们可别听他的,那样有伤风化,有违圣学,可是会被天下人唾骂的!”
苏苏嘻嘻一笑,在她的心里,圣学礼仪这些东西是不存在的,所以她完全赞同傅小官的观点。
“相公也说娘你肯定会有各种顾虑,所以呢……他说再等等,等他退下之后,带着我们所有人去那个叫什么、阿拉斯加的地方,在海那边,比利亚大陆还要远。”
“他说那地方生活的都是土著,就是尚未开化之人,那地方可没人认识我们,那样娘就可以放心的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对了,相公还说这次北伐会将公公给带回来,他说……他而今依旧记得刻在临江您那假的墓碑上的字,公公养育了他十几年,公公也是深爱着你的,逝者已矣,生者当好生的活下去,这样一个家,就又圆满了。”
徐云清一听这话顿时垂头,她此刻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心里的那头早就死了的小鹿似乎又活了过来,还在心房里横冲直撞。
有些话,有些事,她是不能对任何人去说的,因为这关系到大夏的巨大的秘密!
有些人,有些过往,她只能深深的埋在心里,将他们挽成一个结放在心的最深处,任由尘埃将其掩埋。
她不敢去想、更不敢去奢望,她只想这样在道院里清净的了此残身,就像胖子要去千里之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