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你们真的误会了。刚刚在前院的下人都可以作证。让废了那小丫头的手脚是我的意思，根本与紫玉无关！”</p>
何思敬唤了几个这堂屋的下人们，当场质问。</p>
下人们自是据实相告……</p>
可何母脑子早已被先入为主，根本听不进去，此刻更是抽了口气，上前拉着何父的手。</p>
“老爷，老爷你听到了。他们说的不错，这府根本不姓何，就连一个个奴才都在为程紫玉睁眼说瞎话，咱们，咱们不能放任儿子了。咱们何家是脊梁骨铮铮的家族，怎么能沦为程家狗？何思敬，你必须跟我们回荆溪去！”</p>
“爹娘，我求你们了。什么狗不狗的，紫玉从没看不起我，入京时候紫玉就问过我是不是要在京城寻个事，是我自己提出要去工坊帮忙的。我是不会走的！还有，今日让紫玉带春萼走是我的意思。明白告诉你们吧，春萼的孩子，我是不会要的！紫玉不动手，我也会亲自废了那一胎……”</p>
春萼看了好一会儿的戏，这会儿赶紧演足，一下便躲去了何母身后，再次哭了个梨花带雨。</p>
“混账！你敢！这不仅仅是你儿子，还是我孙子！你要敢动手，就别再喊我爹！”何父挡去了前边。“你说这话像样吗？你又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怎会弄死自己孩子！你别再给她们姐妹掩护了，来龙去脉我与你娘都知道的。多说无益！”</p>
何母则一把眼泪一把鼻涕。</p>
“是因为红玉吗？她自己生不出，所以逼你？”</p>
“娘，我求您别再胡说了好吗？红玉没有生不出，她身子好着呢！”</p>
“何思敬，你究竟是自欺欺人，还是故意欺骗你亲爹亲娘啊？”何母嚎啕大哭。“老爷，完了，完了啊！我就说嘛，红玉不合适，根本不合适。当日若不是娘执意……”</p>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何父喝了一声。“回家吧！红玉若不愿意回，让她自个儿留在京城！她……”</p>
“够了！舅舅！”</p>
程紫玉怎么能让他继续往下说。说自己可以，但红玉却不能再叫他们继续刺激了。</p>
这都是什么话？对自己敌意就罢了，对红玉又是做什么？他们还真有给儿子休妻之意不成？</p>
“我姐适不适合表哥，表哥自己最清楚。我姐婚后对表哥一心一意，病重也将这家里打点得妥妥帖帖。都是一家人。你们对我有不满，我都可以解释，也不会生气，但请不要把情绪发泄在姐和表哥身上。”</p>
“你都听到了。”何母哈了一声，“果然啊，这屋子不姓何，连个外人在偷听也没人来禀告一声。”她冲何思敬摇着头：“你这个家主，真是窝囊！”</p>
大夫来了，又当着何父何母面确认了那胎。大夫给春萼包扎，而春萼提到的“昨日药碗”也被找到了。大夫一嗅，便确认是堕胎药无疑。</p>
“紫玉，刚刚有几句话我说的的确不妥。关心则乱，是我太急了。但直话直说，这孩子必须保下！你那些心思赶紧收起来。这一点绝不会变！”何母斩钉截铁。</p>
何父也冷静了下来，到底不想闹僵，口气也软了一二。</p>
“我与你舅妈千里迢迢而来，就是为了这一胎。所以可见我二人心意。你们不用再徒劳了。”</p>
何思敬一声冷笑。</p>
“你们宁信别人也不信自己亲戚吗？”</p>
“我们也不愿！但却不得不信！”</p>
两位也不遮掩，直接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说了出来。</p>
原来半个月前，何家大门被个狼狈的小丫鬟给敲响了。</p>
那丫头风尘仆仆，一口京地口音，表示是京城而来，求见主子。</p>
当时老夫人船行回荆溪，速度不比陆地行走，还未到家。一听京城来的，丫头还蓬头垢面，何父何母都吓一跳，以为老夫人一行人出事了，第一时间便见了这丫头。</p>
哪知丫头见面就跪哭，求何老爷和夫人救救她主子和主子肚中的孩子。</p>
两人当时一头雾水。</p>
好半天，才听明白了丫头所言，说：一个多月前，二爷看中了她家姑娘，便有了一夜情缘。二爷想要抬人入府，二少奶奶不肯。这事便不了了之。她姑娘知道少奶奶家族势大，不敢得罪，本打算就这么忍气吞声算了。哪知却发现有了身孕。</p>
那日，姑娘约了二爷告知身孕之事，二爷听罢喜上眉梢。可谁知道，少奶奶的亲姐也就是锦溪郡主跟踪二爷，直接把二爷叫了出去。</p>
郡主对二爷破口大骂，对他颐指气使，让他没事少在外边晃。若叫她发现做了对不起少奶奶的事，定不会放过他……</p>
二爷回来后便沉默了。二爷说，先缓缓，他先做做二奶奶思想工作。说郡主刁蛮，若知道这事定会下狠手流了孩子。若实在不行，他便将她收在外边做外室。</p>
后来，姑娘便听说，二奶奶天天和二爷闹，不让他出门，更多次威胁二爷。大概是为了警告姑娘，刘家大哥接连好几日被人套了麻袋痛打，差点一命呜呼。姑娘吓得不敢出门，连夜写了血书，让亲信丫头半夜逃走，以最快速度来了荆溪求救命……</p>
何老爷和夫人闻言惊愕无比，从小丫头手中又接过了一只锦囊。</p>
一封感人肺腑的血书看得何母急得如热锅之蚁。再一嗅那血书气味，何母的五分相信顿时上升到了八分。</p>
这香味是何思敬香囊的气味。</p>
红玉绣工不好，手又不巧，所以何思敬的香囊荷包都是何母准备的。儿子用惯的香料都是何母自己配制，一点点填进去的。这香味，何母一嗅便认出了。</p>
香囊这东西，贴身之物，何思敬习惯都是放在中衣内兜里的。所以这至少能证明一点，这写血书的姑娘，与儿子很亲密，才能共享一款香……</p>
当时的何母心头已堵得慌，立马想到了另一件荆溪前一阵流传过的事。</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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