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紫玉记得,昨晚夜游一直到结束,何氏对李纯都是很满意的。</p>
一晚上的功夫,这又怎么了?</p>
“娘且问你,那个李纯,身边真没有伺候的?”</p>
“没有,真没有!”若是有,皇帝还用这么费劲吗?</p>
“可娘打听了,说她身边有个夏薇的,年轻貌美……”</p>
“夏薇的事,我知道。夏薇只是帮他打点内务的。相当于福伯福妈妈和祖父的关系。其实不止夏薇,他身边好几个这样的。”</p>
“好几个?傻丫头,你就不担心?你真相信?你不怕他骗你?有些东西有些人,趁早,该清理的要清理,该收拾的要收拾,有的事嫁过去才发现就晚了……”何氏愁眉打结。</p>
“娘,我有分寸的。你怕我吃亏也该相信祖父的眼光吧?他都给我相看了近百公子了,只一个李纯是让他满意的。还不够说明吗?</p>
夏薇她们一开始被他留在身边,主要是掩人耳目的。但其实她们各有所长,都会些武,且都是曾一起在前线战斗过的,并没有那些心思。几个姑娘我都见过,也都是好的。而且您放心,夏薇的话,已经定亲了。”</p>
程紫玉一笑。李纯早就怕她多想,将他身边那些事与她说了个明白。</p>
夏薇与李纯的私兵卫长,叫做流风的,一起长大,一道学艺,两人早就看对了眼。那两人已有婚约,待夏薇二十岁,两人便会成婚。其余几个,李纯也都相好了人选。大家都相熟,知道他的为人,也从未存什么念头……</p>
这些事,其实程紫玉通过柳儿也试探过几次。她并不担心。</p>
“真的?”</p>
“真的!”</p>
然而,何氏脸上并未见任何欣喜,似乎那忧虑还更甚了。</p>
“好几个留在身边的丫头却没存心思;一直未婚;万事出挑偏却挑了你;那他……该不会有什么隐……?”</p>
“娘,你说什么呢!”隐疾的疾字没说出来,但程紫玉看懂了何氏的口型。“他就不能是洁身自好吗?”</p>
“洁身自好是好,但这是不是好过头了?那昨晚信誓旦旦,会不会也是掩人耳目?娘有些担心。这会儿娘倒宁可他身边有些妖艳蹄子了。你……”</p>
何氏看了眼女儿,可她问女儿有什么用?</p>
“娘失言了。你就当没听见吧。”</p>
话是这么说,可何氏的眉头压根就没有缓一下。很多男人,婚前表现得越好,婚后便越叫人失望。何氏越想越慌,昨晚李纯一直维护女儿,敬酒来者不拒,还说什么十个八个,多多益善的话。那些话,真那么想,也不用说啊。怎么就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p>
“不行,今日宴席,娘要找些京里的夫人谈谈话。这个人选,未免太完美了,肯定是有问题的!”</p>
程紫玉顿时无语……</p>
母亲这是意外之喜过了头,便处处觉得不实际了吧?</p>
她若是告诉母亲,李纯还答应不纳妾,母亲是不是更得确认他有隐疾,有问题了?</p>
倒也不怪何氏,毕竟,一个身强体壮,精力充沛的大小伙儿,身边不少娇俏姑娘,却没生邪念,这事本就古怪。这年头,就是穷人家的小伙儿,也都十几岁便开始料理娶妻生子的事了。一般富人家,更是男儿十五岁左右就安排了丫鬟通房陪床……</p>
诡异,怎么不诡异!</p>
何氏对这事上了心。</p>
整场午宴,都在用尽了各种招数打探这事。</p>
午宴散前,果然她眉间忧虑更甚了。</p>
“紫玉,你没去过京里,不知道!”何氏拉着程紫玉去了假山后边小声说话。“京里关于这李纯传言可多呢!还有一种,说他好男风。你懂是什么意思吗?就是对女子不感兴趣。喜欢男的。若真如此,娘是万万不能让你嫁的。”</p>
“……”一时间,程紫玉真不知如何解释了。倒是她一眼瞧见了正憋笑的柳儿……</p>
好不容易安抚又打发了何氏,柳儿才笑开了。</p>
“姑娘别问我,奴婢也不知。所以没法作证。但奴婢曾说过吧,男主子极有可能是雏儿。就那个意思。反正是没见他碰过什么女人。至于男人,咱们也不知,对吧?但咱们总要相信他的,是不是?哪怕他好那口,姑娘也一定能给他掰正过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