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大，掩去了他的大半声音，宋鹤眼睁睁看着天边那素白的身影灵巧的躲避霹雳，可是霹雳密又急，他仍旧受了许多雷击。</p>

宋鹤泪流满面，泪水彷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滚滚落下——她怎么会认错那个身影，那是她同床共枕好几个月的方淮年！</p>

她与他同床共枕，却不知道枕边人的真实身份。</p>

她呆愣愣望着深沉夜空，直至雷声渐收，方侍郎泰然自若的收了手，从半空中落了下来。</p>

他本是打算从洞开的西窗钻回去的，可是宋鹤站在这一头，他二人就这样互相对视了很久，一句话也没说。寂静夜色中，他凌乱的声息清晰可闻，宋鹤还能嗅到他身上淡淡血腥味。</p>

终于，他开口打破沉默：“陛下可是看到什么了？”</p>

“你是否希望我没有看到什么？”宋鹤泪如雨下。</p>

方侍郎仿佛石化一般立在原地，寒夜的风吹来，吹起他素白的衣衫，垂落的黑发是素净衣衫上唯一的异色，半晌后他点点头：“这都是我该受的劫难，你若不知最好，省得你为我担心。”</p>

宋鹤质问道：“你怕的不是我为你担心，而是我发现真相，对吗？”</p>

方侍郎穿墙进了殿，在她面前站定，原本温润的眸中盛满了悲伤：“我若不是凡人，你当如何？”</p>

“我当如何？我又能如何？我一介凡人，如何斗得过你？”宋鹤突然有些厌恶自己。</p>

“当初我变成女儿身，是不是你捣的鬼？”</p>

他没有回答，她已然知道了答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