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湖面上满是悲伤的风声。</p>

清流终于抑制住内心的自责和懊悔，直起身来，哑声说道：“我先送他回去罢！江灵，我们走。”</p>

清流缓步往湖边走去，江灵抽抽搭搭地跟在后面，哽咽道：“锦文真得死了吗？”</p>

清流长叹一口气，说道：“是的。”</p>

江灵哑口无言，微张的嘴表示她实在想说出点什么来，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p>

锦文是为她而死的。</p>

回去的路上，江灵一直重复着这句话。</p>

锦文入土的时候，她也在重复这句话。</p>

死，到底是个什么东西？</p>

锦文真得还会回到这个世间吗？</p>

江灵将手放到锦文苍白的小脸上，凝视良久，清流把她拉开，轻轻往坑里撒上一大把土。土越填越多，锦文的脸，锦文的衣服，全都看不见了，最后只剩一处新土，锦文似乎真得不会回来了。</p>

“都是我害了他，你打我吧骂我吧，都是我害了他。要不是为了我，他也不会出事。”江灵声泪俱下。</p>

清流沉默了。</p>

锦文真得死得太可惜了。他那么小，那么聪明，来日长成必是翘楚。他善良，他勇敢，他实在是一只难得的小狐狸，狐族将来的传承者。</p>

这一切要怪江灵吗？</p>

他不能怪江灵。</p>

若不是他大意轻敌又失算，锦文又怎么会着了那道士的道？算来想去，还是他学艺不精，才致使狐族年轻一辈陨落。</p>

想到此节，他将江灵拉到身前，说道：“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自责。锦文为你挡雷龙，是他心甘情愿，想来他也不会怪你。”</p>

江灵趴在清流肩头嘤嘤哭泣，哭了半晌，突然猛地仰起脸来看着清流道：“找到那个道士！我们要替锦文报仇！”</p>

清流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说道：“这是自然。你先不要哭了，洗把脸就下山吧，省得让你娘亲起疑。”</p>

江灵轻轻点点头，说道：“我就说被你们抛下，自己逃回去。”</p>

“嗯，快去吧！”</p>

江灵站起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早有人递了从山泉接来的清水。</p>

泉水拂面，神志顿时清醒了几分。</p>

她打了一个寒颤，对清流说道：“我还会来看锦文的。”</p>

清流点头示意，江灵这才迈步下山。</p>

及至山下，已经是掌灯时分。村人果然又打着灯到处寻找江灵的下落，见江灵从平时上山打柴的路上走来，都吓了一跳，以为是鬼魅。</p>

见到熟悉的人们，江灵忍不住又热泪盈眶，喊了一句：“旺叔，灵儿回来了。”</p>

站在队伍前的余旺赶紧擦了擦眼睛一望，见江灵神情悲伤，正拿小手抹泪，以为江灵被吓坏了，才赶紧喊道：“哎！孩子，快过来吧！可急死你娘亲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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