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我不想咋个办,就看你们咋个办。”</p>
二大爷就毛了,“你不想咋个办?你不想咋个办你挡在这里做甚?昨晚在茂才家里商量的事情你是不知道?”</p>
我知道,我也赞成,但凡事都得讲个理吧,要埋二娃,是不是要经过人家家属同意?那国家搞拆迁遇到钉子户还要给好好协商,你们要拉人棺材就不该跟人好好商量?</p>
二大爷被我问的哑然,周正河猛地从后面窜上来要给我飞踹,速度来的贼急,结果刚要起飞就被二大爷拐棍拦腰斩下,并给予斥责:“滚远!”</p>
周正河这才知道老爷子厉害,一把年纪依然耳聪目明,同时也醒悟,老爷子讲话时,没有他插手的份。</p>
教训完孙子,二大爷问我:“那依你应该咋办?”</p>
依我?依我就跟小惠好好商量,征求人家意见,和和气气地把这事办了。</p>
二大爷就乐了,“和和气气地办?好,我问你,我是你二大爷不?”</p>
是。</p>
“既然是,那二大爷现在把这事交给你,你来和和气气地把这事办了。”</p>
我摇头,“办不了。”</p>
二大爷:“办不了?”</p>
我再摇头:“办不了。”</p>
怎么办嘛,如果一开始这事叫我办,或许现在棺材都抬出去了,现在周正河已经惹出烂摊子才想着叫我办,这不是难为人吗?</p>
所以我只能说,办不了。</p>
要办,你们自己跟寡妇商量,几时把寡妇哄好了,寡妇说行,那你们就把棺材抬走。</p>
二大爷就气了,两边银白眉毛皱成一堆,印堂挤出三道水波纹,显然他此刻脑子已经复杂成麻花。</p>
“小武,你这是专门给我捣乱?”</p>
“我捣乱?”我就笑了,伸开手臂指着周围地上,满地狼藉碎片,“我捣乱?这些东西总不是我砸的吧?”又指着房檐下蹲着坐着的小惠娘家男人,“那些人也不是我打的吧?怎么就是我捣乱了呢?”</p>
周正河气的跳脚,暴躁,“爷,跟他说个锤子,你还看不懂,他就是故意拉你脸。”说话间周正河都要气哭,一把将二大爷手里喷子抓走,要往外去,几个人都去拦他,他把喷子往碎猴怀里扔,“碎猴装药,今儿非得把这狗日的崩了不行。”</p>
二大爷回转身子用拐棍往周正河头上敲,“叫你混账!我叫你混账!”一连敲了三棍子,终于把周正河给治下,抱着头蹲在墙角哭,郁闷到极点。</p>
这没办法,爷爷打孙子这谁都没辙。</p>
二大爷打完了骂:“谁是狗日的?啊?你大爷的孙子是狗日的,那你是啥?你是啥?”骂着又是一棍,专门往周正河被瓷碎片划破的那半边脸打,周围人见状赶紧上去拦住,让老头子消消气。</p>
二大爷气的呼呼,开口还要骂,想到孙子下个月结婚,结完婚就是成人,得给留点脸,想着忍了,重新回头,看我,眼神里慢慢的狐疑,诧异。</p>
“老三,你跟润生媳妇啥关系?”</p>
“啥关系?”我呵呵笑,“刚才正河哥不都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您老没听到?”</p>
二大爷摇头,“我没听到,我听你说,你们啥关系?”</p>
啥关系?</p>
我回头看看寡妇,寡妇脸上煞白,没有半点血色,那一双黑兮兮的眸子,水盈盈地勾人。</p>
我抬头挺胸,手拍肚皮,放声高道:“她是我女人,我是她男人,我们就是这关系。”</p>
“好!”院里响起一串欢快又单调的啪啪鼓掌声。</p>
是阿坤个二逼,他不知道村里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他只知道,老大撒了一波狗粮,他做小弟的必须捧场,于是咧着嘴,露着牙,欢快又调皮。鼓了多半天才发觉不对头,全场所有人都黑着脸,只有他一个在笑,于是表情变得讪讪,退到人后。</p>
二大爷糊涂了,看着我满眼的不解,“你是她男人?她是你女人?这样的话你能说出口?你知不知道,按辈分,她该喊你一声叔?”</p>
我说嗯,本来是叔,可刚才正河当着所有人面说我睡了小惠,这帽子扣上来我又摘不掉,摘不掉我就干脆承认了,也没啥,挺好,反正二娃死了小惠总得改嫁,俗话说的好哇,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么好的女人哪能便宜外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