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与秩序非常重要,而武力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陇都吹起来自中原的过境强风,空气中似乎都带着潼关血战的气息。
凉州在这个秋天大范围地下起了雨,这还是许多的年头第一次在中原的雨季下起大雨,上一次有这样天气的时候,是马越刚刚封王。
过境的强风被高原雪山所阻挡,再无法向西方迈进……雪山能阻止强风,却无法阻挡凉国男人的奔马。
书信换了一个又一个胸怀,骑手换了一匹又一匹驿置的奔马,终于抵达了大凉国的最西方……贵霜边境这个被人遗忘的地方,在疲惫不堪的骑手恭敬地双手奉上中,凉州大人马玩轻轻摆手,命随从取过书信。
凉国的征西将军把玩着精致美玉做成的葡萄酒杯,面含笑意地扯过书信。
很久没有信件从凉州传过来了,路途遥远,陇都事大……是什么事让凉王大人想到自己这个远征异国的孩时发小呢?
马玩这半年的生活过的十分轻松,贵霜内部出现了叛军,而在更西的方向出现了更多的敌人,他似乎只需要按兵不动便能看着一个昔日与大汉同样强大的异族帝国分崩离析……马将军当然不会对这样的大好时机袖手旁观。
他没有再对贵霜发动袭击,在夺取了他们在蓝氏城的王庭之后。
中间他们经历过短暂的休战,却再一次因贵霜向东集结人马而失败。
所以马玩用武力解决了一切。
确切地说,蓝氏城并不是贵霜帝国的王庭,而是贵霜帝国的前身,西迁至此的大月氏人的王庭。先汉时大月氏被匈奴人驱赶向西迁徙,张謇便是为了寻找他们而一路西寻。
在当年,他们是先汉孝武皇帝的盟友,共抗匈奴。
贵霜初始只是大月氏人五部中的一部,在后来三百年的时间里做大,成为能够比拟大汉的强大国度。
蓝氏城,是一个象征。
而现在,这个象征已经插上了大凉国的旗帜。
并非是马玩不想再向西进兵,但无论是他还是苏则都很清楚,他们不能再向西进兵了……他们距离凉国已经太远,即便打下更多的土地,也无力防守,一旦贵霜组织兵力进行东征,若无法防备则很有可能被打回雪山另一头。
有高大的山脉所阻,他们能否在抵达乌孙过境之前全身而退都是问题。
这场四百年来中原最功勋卓著的西征,到此为止。
但马玩没有率部后退,而是在此地经营抢夺而来的三个郡的土地,安顿民生,甚至从当地人中募兵,征发最优秀的贵霜战士建立起一支三万人规模的贵霜从攻军。
他并不是要用贵霜人打贵霜人,他已经与贵霜找到了真正寻求和平的方法。
贵霜皇帝服软了,因此马玩不介意帮他一下。
尽管贵霜如今成为整个世界上的数得上号的强国,雄踞地中海……不过在马玩眼里,贵霜依然不过是当年那个被匈奴人打得不敢冒头,连皇帝的头颅都被做成酒器的弱小夷族……虽然马玩如今处处以凉人自居,事事不忘与如今朝廷划开界限,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承认自己的祖先是汉人,甚至就连他的血管中流淌着都是汉人的血液。
就像马越在早年说的,他们穿汉服,讲汉话,做汉人……只是马玩认为比起洛阳的那个小皇帝,自己的老兄弟更适合做皇帝罢了。
贵霜?不就是以前的大月氏人吗?他们被打得险些灭族,连当时年轻强硬的孝武皇帝知道后都深受震动,立刻拍板派了张骞出去:一定要找到这些同仇共苦的民族兄弟,拉他们跟咱一道打匈奴。
结果人家还不领情,尽管皇帝原谅了他们,还与他们通商。
但在马玩看来,不是每个背负血仇的孩子都能像汉人一样坚强勇敢,这没有关系,但他们敢对凉国叫嚣,就是他们的不对了。
当年大月氏不愿一同对阵匈奴,没关系,我们汉人跟最强大的匈奴人捉单对阵,还不是霸气地在单挑中将匈奴人放翻,更是斩了他们单于,也为大月氏人报了仇。后来更是打通西域,由你们大月氏人做丝绸之路的二道贩子,不然哪儿有你们强大的份儿?
但马玩也清楚这是一件互惠互利的事,如果能协调好贵霜的关系,今后丝绸之路的全面打开,不仅仅一个西域,还有贵霜、安息、甚至还有另一头让凉王魂牵梦绕的罗马,整个丝绸之路将散发出时隔二百年的辉煌!
因此,在于大月氏人和谈后,马玩便用贵霜从攻军团与西域的精锐之师进入贵霜境内,展现遥远东边那个日薄西山之帝国的强大军力,震慑四夷。
凉国参战的第八个月,安息人撤离了贵霜西部边境,退回地中海。
因为安息人的内部也发生了叛乱,一个新兴的强大王朝自旧帝国的废墟上站起,法尔斯总督阿尔达希尔举起大旗造了安息人的反,一时间各地举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