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抗纛之将(1 / 2)

象征着凉州覆甲的大纛没有倒下,但王双在马越心里像个有勇无谋的傻子。

为将者需要常人难匹的勇武与运筹帷幄的机谋,更需要的是一颗时刻保持冷静的心。比起来,冷静很多时候会比勇武计谋更加重要。

勇武,意味着能够再战线将崩时身先士卒,稳定军心而不被杀死。计谋则能够算计敌军,以其转变劣势为强势,化守势为攻势。而一颗冷静的心,增能最大限度地保证己方军队能够不落入敌军设下的圈套。

厮杀的战场上,马超与阎行二十余骑奔驰而出,直奔那面书着凉州覆甲的大纛奔杀而去。马越则督着大队轻骑直插着冲向两阵当中的空档,一左一右地抛射箭矢。

面对这些有着与时代骑兵不同冲击力的骑兵,根本无人敢阻拦在他们面前。不要说本就没有几分战意只是为了不在袁术面前低头的益州军,就是一向嚣张跋扈的南阳军面对如此威风的铁骑也只得暂避其锋芒。

并不是袁术想避,他连后退的命令都没下,但面对覆甲轻骑抛射至阵中的箭矢,兵卒们只能不住地向后撤退。前面的往后退,如果他再强令后面的往前冲,那阵型顷刻间便被大乱。其实袁术一直想要变阵,偏偏又被凉州军那一个抗纛之将拖住,不得发令。

哪里有马越这么流氓的?

摆明了袁氏要与刘焉对决,连阵型都已经列好,两翼大多弓兵,阵前才是持着长矛长戈的主攻手与提着短刀大盾的保护力量,一切都是为与刘焉益州军对阵而部署的兵力。这下可好,马越一言不合便开战了,滚滚铁骑轰然而下直冲南阳军右翼……这谁挡得住?

袁术的目光死死盯着右翼侧方滚滚而下的铁骑与横插阵前倾泻箭雨的凉州骑,银牙紧咬的声音甚至令旁边的张勋都听的清清楚楚。

他妈的,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袍泽不宜相残吗?怎么我们只是摆开阵型你直接亮明刀枪开干了?

覆甲轻骑奔驰的阵列外侧由骑兵敢战之士手持长矛使整个骑阵像刺猬一般令人不敢近身,凡是距离较近的敌军便会被凉州骑的铁矛挑翻。而骑阵内部则是由更多持着强弓的覆甲轻骑不断地向外抛射箭矢。对上这样的敌人莫要说是由乌合之众组成的南阳军,便是天下骁锐的南北二军,一样要头疼不已。

养一个覆甲军的成本放在那里,一日三餐,两日一肉食的豢养便足以养起似南阳郡这般的两到三个军士。若在算上他们的甲胄骏马,军械配备……一个覆甲军是十个普通士卒的用度。这样用资财砸出来的军士,在战阵中堪堪能做到一比五的战力,若是让其他诸侯知道免不了要骂马越败家。

但这样的高强战力,要精不要多的尖端更符合凉州的情况。

对坐拥张家川铁矿与种植棉花出产棉衣兜售天下的马越而言,资财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他面临最大的问题就是凉州的人口过少,极大的限制了他实行天下常规的大集团军作战的能力。

简而言之,凉州根本没有组织大兵团作战的能力。

让他拿出一万人马,他可以横行于天下;让他发动五万兵马,凉州的土地便无人耕种,骏马牛羊便无人放牧,但这都不是最大的问题,五万兵马凉州拿得出来,但凉州只有五万兵马,便意味着失去了马氏对凉州的弹压,外出作战之后,凉州就不是他的了;如果拿出十万兵力,这天下有许多州郡都有这个能力,无论是人口众多百姓富庶的冀州也好,胡族杂居的并州也罢,甚至是徐州、荆州、青州、兖州,都拥有动员十万大兵团作战的能力。但凉州,绝对不在此列。

凉州没有独立能力,在农耕为主导的古代,缺民少耕的凉州永远都不具备这种能力。

但不可否认,凉州军的武备足矣独步天下。

“锄奸讨贼!”

尽管马超只领了二十余骑,但哪怕只有他一个人,他也能冲出千军万马的气势。覆着重铠的骏马横冲直撞入南阳军阵中丈长的浑铁枪上下翻飞,摔劈挑刺砸,冲入阵中后马速非但没有下降,反而更快了些。身后的覆甲重骑也是一般,巨大的战斧扬起、落下,沉重的马身冲撞便是一片人仰马翻,在身后留下一道由残肢断臂组成的通路。

覆甲轻骑的箭雨压制使得南阳军阵已经很难保持原有的阵型,到处哀声遍野,无力对马超所督帅的二十余骑形成有效的拦截与反击,反倒被重骑冲击得七零八落。

不过数息之间,马超便已经冲到大纛下,挑翻几名围在王双身边举起刀剑的南阳杂兵,马超一手擎枪一手猛然捞出,穿过王双肋下抓住王双的两裆铠将他提了起来。猛然间骏马承受更重的负担发出一声哀鸣,身子一矮却在片刻之间再度挺起,带着主人返身向着阵外冲去。

“阎兄,大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