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单单是八岁的刘协这么一句话,自己是他的甲胄,就已经足够让人暖心了。
就冲这么一句话,马越就不能让自己的弟子成为将来那个无能的献帝!
“殿下明日登基,今后将会更加辛苦,太后当国臣为您辅政,但您仍旧要尽快成长起来,臣再为您找几个老师可好?”
提到找老师,刘协有些不高兴,不过还是乖巧地应了一声。
“臣当下只是有些考虑,先与您说了看有没有殿下不喜欢的人选,待到您登基之后再与太后商谈。”马越说道:“尚书令卢植海内大儒,从前就是您的老师,今后也还是如此吧。太尉马日磾,经学致仕就不要做太尉了,请他专心教您经学。将兵的皇甫将军可为太尉,也能教殿下军略之事,您看可好?”
一听到要找这么多的老师,刘协有些苦着脸,说道:“如果先生觉得可以那就这样吧。可为什么您不教我军略呢?”
“臣有自知之明,为将尚是堪堪之选,为帅更不可为。”马越摇头笑道:“还是皇甫将军更为合适,臣本有意留下张让教导您人心之术,又恐奸妄之人借您的恩宠玩弄权术,因此还是罢了。那咱们……回去登基去?”
“嗯,回去登基。”
二人就这么一路说笑着回到永乐宫,等待着的一干大臣都有些不耐烦,这个不耐烦不是对小刘协,而是马越。
看着马越抱着刘协一路走来,他们都纷纷低下头,但在心底又再度给马越打上了奸妄之人的标签。
打小就教皇帝晾着群臣,这将来可还怎么办啊!
何苗一脸仇恨地望着马越走来的身影,见他走近了又再度低下头去,等马越入宫了,他才抬头眯眼望着马越的背影,给了赵忠一个眼神。
这事儿可没完,就算小刘协登基了也没完!
何苗今天内里穿的铠甲可比马越厚,不单单是他,许多官员都一样,谁不知道如今禁宫中的卫士全是他马越的人,听说他们凉州人吃肉都直接拿腰刀切,万一出了什么差错穿着甲胄总算是还有一拼之力的。
现在的朝廷,都乱了套了!
赵忠这些人经常在宫内,别的不说总是有些亲信的,那些将军府的士人都对他们喊打喊杀,逼的他们都跑到车骑府上来送钱,他们想要保命啊!现在,何苗也想保命了,所以……除掉马越和蹇硕,就是唯一的办法。
至于后面的董太后的董重,只要除掉马越,收拢了他手底下的兵马,其他的还不好说吗?
但无论如何,小刘协的皇帝都当定了。
“乖孙孙,拿了玉玺起驾去嘉德殿吧?”眼见马越抱着刘协回来了,董太后急忙走了两步接过刘协放在地上问道:“你登基是先帝的遗志,也是天下的众望所归啊。”
董重刚才跪的腿都麻了,才刚被董太后赦令起身没多久,这眼见着马越又抱着刘协回来了,急忙再度跪下捧着玉玺说道:“请殿下接传国玉玺以正帝位!”
八岁的刘协才不明白什么众望所归,他只知道他的父亲想要自己登基,那他就一定要登基。
刘协看了看玉玺,又张开手看了看手中的草蚂蚱,抬起头看了马越一眼,看到马越满脸期待地朝他点头,最终拿起了传国玉玺牢牢地抱在怀里!
百官簇拥着刘协登上奉车都尉董旻驾来的车驾,一路浩浩荡荡地向着嘉德殿走去。
在那里,刘协戴上了帝冕,穿上帝服,端正地坐在龙榻之上,接受百官朝拜。
这里是先帝的梓宫,也是新帝的寝宫。
每一任皇帝在这座宫殿登基,最终也会在这座宫殿死去。
何皇后带着大皇子站在一旁,看着小刘协坐着的位置,牢牢抱着自己的儿子,那里本该是自己的儿子坐的位置!
“辩儿,你要记住,就是那个人害死你的舅舅,还是他抢了你的皇帝位给了你的弟弟,你要记住他,记住他!”
何皇后小声地对十七岁的刘辩说着,何家人和马越的仇恨已经是不可调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