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究还是要找上朕了……”
朱见深眼睛闪烁,似乎想起了当年之事:“你觉得先帝与郕王谁对谁错?”
“臣不敢妄言!”
“但说无妨!”
“臣姑妄言之,臣以为二人都错!”朱见深回眼一看慕容,不怒反笑道:“朕倒要听听……”
“先帝宠信阉宦致使我大明江山陷入危机,这岂是天子所为!郕王临危受命,救大明江山万民于倒悬,励精图治使得大明又复现生机。这个功绩是不可抹灭的,应让世人知晓的!”朱见深听出慕容此言是在说郕王未入帝庙一事。
“只是郕王在权利的欲望之中迷失了自己,百般刁难先帝与皇上。先帝复辟后也应当善待之!但是……”
“但是什么!”
“先帝再次听信谗言,宠信佞臣。才有这权臣争势,今日之祸!”慕容不知哪来的胆子将心中所想一一道出。
“自古以来的帝王权术都是血淋淋的道路,这一个‘权’字不知害了天下多少人的性命!”
朱见深斜眼瞥着慕容,嘴角扬着一丝笑意:“慕容无极!你好大的胆子啊!”这一句话虽说的轻描淡写但是慕容知道朱见深已然愤怒。
“臣知罪!”慕容躬身行礼道。
“免了!朕都说免了你的罪了!”朱见深轻快地叹了口气,他在默默回想着慕容方才所说的话。这个和他年纪相仿的锦衣卫杀手竟有如此见地,朱见深知道他并没有选错人!
慕容回到府中,看到那香炉摆在他的案几之上。他的头脑之中回旋着近日发生的种种命案。
慕容忽然起身走到香炉前,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香炉之中的龙头香指的莫非是……不,不可能!
慕容点头又摇头一直盯着这香炉坐到天明。
忽然门外一阵敲门声,就听外面人朝里面喊道:“大人!东厂曹督公前来拜谒!”
慕容一听到“曹督公”三个字也是惊讶不已,口中默念:“曹督公,曹督公……曹钦死后皇上找了一人顶他的位子,这人也姓曹?”
慕容出门迎接之时一眼就看到门前站着一位衣着华丽,身材中等的太监,这人应该就是那曹督公。
“指挥使大人!我们别来无恙啊!”慕容一听这声音虽然尖细可却是这般熟悉。
他猛地想起一个人——曹铉!而面前站着的这位不是曹铉是谁。
慕容心中暗暗一惊,开口道:“是你!”
“怎么样!我们再见面时已经都是身居高位了!”曹铉的一排雪白的牙齿露出来笑道。
“曹督公来此是何贵干!”慕容冷冷道。他内心已经坚信他就是杀死曹钦、温庭汉的凶手,但苦于没有证据无法揭穿他。
“咱家此次前俩只是为了恭祝慕容大人乔迁之喜!”曹铉走上前来凑近慕容耳边,“这里人多嘴杂,你我借一步说话!”
二人进了锦衣府的偏堂,慕容禀退旁人对曹铉道:“说吧!温庭汉、曹钦是不是你杀的!”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反正人都已经死了!”曹铉满不在乎道。
“果然是你!你怎么坐到这个位子的!”慕容问道。
曹铉呵呵一笑:“这还不简单!曹钦死了东厂督公的位子就空了出来,咱家只需要再用些财力便可以稳稳坐住这个位子!”
“你贿赂朝臣为你谏言!你好心机啊!”
曹铉道:“论这心机谁也耍不过你慕容大人!那皇庄纵火,刁民反抗之事……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你都知道了!”
“咱家找到了那前去求援的庄头,见他伤势并非利器所伤而是拳脚功夫!”曹铉诡笑道,“我逼问了那县丞才知道原来都是你搞得鬼!要知道教唆造反可是大罪!”
“不错!正是我!你想怎样?”慕容不甘屈服,一脸神气道。
“既然我们双方互有各自的把柄,那我们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何!”曹铉笑问道,“我的东厂以后绝不与你锦衣卫为难,我们天下两分如何?”
“你把广土坡的村民怎么样了?”慕容知道他发现了蹊跷定不放过广土坡村民,这才有次一问。
“没什么!只是杀了一老一小立下威风!杀杀这帮刁民的锐气!”曹铉阴阳怪气的笑道。
慕容刚要发作就见曹铉摇着手指:“咱家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但你一时半会也制不住咱家,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告辞!”
曹铉扬长而去,就留下慕容在堂上静坐,慕容此时悔不当初,曹铉口中的一老一小不应是李老爷子和石头,慕容想想更为后怕,心中怒火直冲云霄。
次日清晨有人传报:“东厂督公曹铉死了!”
慕容又惊又喜,不知是谁干了这么一件事。刚要出门探知又见千户来报:“宫中出事了……”
正是:曹铉身死,凶手何人?宫廷龙嗣惨遭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