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酒背着包袱跳到项白面前:“白白,我们出发吧!我刚才问了茶棚那个伙计,他说如果我们现在出发,日落之前就能到平湖!”</p>
“嗯。”项白正站在窗前读信,颇有些心不在焉似的。</p>
“你在看什么?我说的你听到没有?”</p>
项白按着她躁动不安的脑门说道:“听到了,听到了。”</p>
“那你在看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胡小酒伸长脖子,想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p>
“马上就出发。”他终于收起信来,说道,“但是我们还不能去平湖,要拐个弯去南楚一趟。”</p>
“南楚!”胡小酒眨眨眼,瞪着他,“白白,你这个弯弯好像拐得有点大。”</p>
“嗯,是师父的意思,他说南楚有个朋友,遇到些小麻烦,让我去一趟。”</p>
“哦——”胡小酒拖着长腔说道,“原来是心心的意思啊,不过我们要去南楚也要走很久,还需要通关文谍,可是我们去平湖就很容易了……”</p>
“嗯,所以我们要立刻出发赶去南楚。”</p>
胡小酒背着手看了他一会儿,眨眨眼说:“好吧。”</p>
南楚不同北萧,北萧的秋天是阔达的,云淡天高,阳光依然是夏天的阳光,可是又比夏天冷漠许多,倒成了恰到好处的温暖,而南楚多雨,入秋以来更是整日的绵延,太阳也是难得一见的,连日的凄风冷雨搅得胡小酒也满脸的愁云惨淡。</p>
刚到潭州城,便有一个巡捕打扮的人迎上来拦住他们的去路,那人一抱拳道:“二位可是何阁主的两位高徒?”</p>
“阁下是.....”</p>
“在下成峰,是总捕大人派在下来迎接二位的。”</p>
“总捕大人便是卞大人?”项白问道。</p>
“正是。”成峰道,“卞大人本想亲自迎接二位,只是被最近的几桩案子搅得心力交瘁,连日不眠,昨夜又熬了一个晚上,近日竟累的昏过去了。”</p>
项白忙问道:“如今可好些了?”</p>
“烦劳挂念,已经醒过来了,只是依旧头晕,下不了床,望二位莫怪。”</p>
“不敢。”项白本就不爱寒暄,故而三言两语将话题引到案子上,“不知是什么样的案子让卞大人如此头痛?”</p>
“这可是说来话长。”成峰道,“不如我先带二位住下,待二位一切收拾妥当,咱们再细细道来。”</p>
“如此也好。”</p>
悦来客栈是潭州城最好的客栈,成峰出手阔绰,二话不说就定了两个天字上房,项白抽抽鼻子,说道:“成捕头破费了。”</p>
“不要紧,这是卞大人的意思,项兄不必介怀,二位是何阁主的高徒,成峰岂可怠慢。”</p>
项白深吸一口气,对于成峰的耿直和大度,他颇为无奈。</p>
胡小酒倒是很开心,因为自打从武侯回来之后只要出门项白就总是独断地定一间房,就算客栈有空房他还是会定一间房,且不管房里有几张床,他总是会想方设法挤到自己床上来,还必须要把她抱在怀里,起初胡小酒还觉得很浪漫,可是时间长了就觉得不好了,自己被他捆在怀里,想翻身都难,每天睡醒都觉得腰酸背痛,苦不堪言。</p>
项白看到胡小酒脸上不经意掠过的愉快的神色,心里有点儿不痛快,可是当着成峰的面也不便说什么,只是偷偷地瞄她一眼,胡小酒敏锐地察觉到不远处飘来的凉凉的目光,立刻收敛笑容,眼观鼻,鼻观心,颇有几分遗世而独立的超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