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李老太疲惫的撑着身子,挪到了旁边的竹椅上,伸手捂着脸,是半句话都不想再说了。
堂屋门大敞着,一缕冷风从外面吹来,将几缕银丝翻起,不过短短半个小时,原本红光满面的李老太此时看起来苍老了好几岁。
夏晚依旧稳稳地坐在板凳上,冷眼旁观得看着这场闹剧。
她本来不想将这件丑事抖搂出来的,只恨这些人拿着他们家给的好几万块还不知足,前些日子打电话来说还想直接顶了面摊生意,“伏弟魔”多年的李爱珍这次终于立起来,断然拒绝掉了。可李爱国面上不说,背地里竟心生怨怼,教唆方琴胡搅蛮缠要搅得她们一家大年夜都过不安宁。
现在闹成这样,就别怪她以牙还牙了。
眼角余光无意间瞥到站在旁边担忧不好开口的夏爱军和痛心疾首面色难看的李爱珍,夏晚略收了下脸上的冷笑,轻轻一叹,神情都变得温柔了起来:
“舅妈只是一时被亲弟弟蒙蔽,本心还是好的。今天过年,钱不钱的都是小事,将年好好过了才是正事,大过年的,外婆和舅舅就将这事暂时放下,不要再闹得难看了。”
对于将钱看的比命重要的李家人来说,这事放的下嘛?
肯定是放不下的。
即使方琴今后伏低做小,当牛做马努力维持家里的关系,争取李家人的信任,但她教唆小宝偷拿钱贴补娘家弟弟的事,时不时就会蹦出来狠狠刺痛李老太和李爱国的心,能扎得他们寝食难安,日夜难眠。
所以,这和稀泥的一句话听在李爱国的耳朵里是一万个不顺耳,他脸色阴沉冷冷道:
“外甥女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呢?村子里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的。”
这话显然就是说她夏晚胡乱瞎说,存心心怀不轨了。
夏晚睁着灿烂明亮宛如晨星的一双眼睛,歪着头作出很是认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的模样,然后忽然轻轻一拍手,似突然才想到般,乖巧道:
“我是在县里上学的,我们班有舅妈娘家村子的人。我是听他们说起才知道,方舅舅常在村里的其牌室打麻将,只是手气一直不好,几年时间下来竟输了好几万,但到了现在还是每天都叫人去打麻将,口袋里的钱似乎是输不完的那般,硬气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