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谁也没有想到,都到了这个地步,安阳侯竟然还不死心。他忽的暴起,不是向着门外逃走,而是将地上的安琪珞一把劫持,掏出藏在袖中许久的锋利匕首,便紧紧的贴在安琪珞的脖子上。
“珞儿!老爷,你要对珞儿如何,快放了她!”
安阳侯夫人反应不及,竟真的被安阳侯夺去了身旁的安琪珞,看着那紧贴在安琪珞脖子上的匕首,她的一颗心几乎都要忍不住蹦出来了。
“安阳侯,你已是山穷水尽,何必再做这困兽之争?虎毒尚且不食子,安琪珞可是你的亲生女儿。”
冉秋念皱眉看着突然发难的安阳侯。若非是他们早前答应过安阳侯夫人,事成之后会放安琪珞一马,此时冉秋念根本就不想多管闲事。
她并不是圣人,这安琪珞方才做的那件事情犹在眼前,若不是他们准备的周,反应及时,恐怕现在已经都被安琪珞的突然告密给害死了。
“父亲,你要杀了我吗?”
安琪珞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住口,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说话。”安阳侯低叱了一句,便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将匕首更贴近了安琪珞的脖子。
随着安琪珞的一声惊呼,她的脖子上便渗出了一缕血迹,显然,安阳侯绝不是简单的那安琪珞的安危吓唬他们而已,而是真的动了杀心。
“老爷,珞儿可是你的亲女儿,你当真要如此无情?”
安阳侯夫人心疼的不能自已,她目露哀求的看着神色决绝的安阳侯,希望能够让他放过安琪珞。
“我无情?是谁引狼入室,害的安阳候府一朝之间便要面临倾覆之灾?夫人,如今我也不过是想要活命而已。”
安阳侯冷笑一声,转而看向萧殷和冉秋念他们:“现在,让七王爷的人都撤走,放我离开京城,我走之后,自然不会伤害珞儿。否则,便别怪我心狠手辣。”
冉秋念皱眉看着已经走投无路的安阳侯,她自然是不想放虎归山,且安琪珞显然也不是个值得他们冒险放走安阳侯换回的人,她为难的看了一眼萧殷。
“安阳侯,你以为离开京城就能够安了?你怕是忘记了,如今早已不是新帝刚登基之时,你所能倚仗的,无非是祁燃国王族的承诺,可如今你又有什么砝码换取祁燃人的帮助?”
萧殷缓缓开口,将安阳侯心中仅存的那丝侥幸给打破了。
他指了指地上绑着的五毒,冷笑一声:“若是我没猜错,这绿色的眼睛和一手诡异莫测的蛊术,这人便是那祁燃国大王伯蹇的私生子。”
看到安阳侯紧缩的瞳孔,冉秋念便知道萧殷那番话定然是说中了真相,她虽然早有猜测这个叫五毒的制蛊之人是祁燃国的王族,却没想到他的身份竟然还如此特殊。
据她所知,这个祁燃国的伯蹇大王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子嗣,所以他的王位并不稳当,若是这伯蹇死了,第一顺位的继承者便是他的侄女――前任大王唯一存活至今的血脉赛西公主。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赛西公主在祁燃国的声望和支持者并不弱于这位伯蹇大王。
“你将人暴露于我手,如今又没了安阳侯身份的庇佑,你信不信,不止是傲然国,便是祁燃国那伯蹇王也等着要你性命。”
显然,萧殷也对这件事情知之甚详,伯蹇有了这个私生子,赛西公主便不再是王位的最大威胁。可以想见,伯蹇对这个私生子会是如何看重。
“你怎么知道?”
安阳侯没想到萧殷竟然知道的这么多,神色一怔。
趁着这个间隙,安琪珞突然发难,猛地咬在了安阳侯抓着匕首的那只手上。安阳侯吃痛之下,手下不由自主的便松开了一些。
萧殷神色一厉,趁着安阳侯反应过来重新抓住安琪珞之前,便将手边的银针取来,灌注内力,向着安阳侯周身穴道刺去。
安阳侯不妨之下,被刺中几处大穴,登时便浑身僵硬的倒了下去。几乎在同一时间,外面七王爷带来的人也终于摆平了所有的候府护卫,闯到了众人所在的这座院子里。
“你们都没事吧?”
七王爷率领一众护卫从外面走进来,眼神从躺在地上的安阳侯身上略过,微微一顿,便看向了冉秋念和萧殷。
刚刚逃过一劫的安琪珞,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种时候看到她心心念念多年的七王爷。
对比她此时蓬头垢面的狼狈模样,俊逸出尘的七王爷显得如此遥不可及,她顿时没来由的感到了一阵自惭形秽,似乎是受不了这般极端的对比,她脑中岌岌可危的那根紧绷的弦终于彻底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