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你是谁？</p>

大火……</p>

浓重血腥味……</p>

刺耳的呐喊和尖叫声……</p>

他闭上眼睛时就知道，罪孽深重的他，唯一的路便是通往地狱，万劫不复之地。</p>

回望这一生时，他会后悔吗？</p>

或许会，又或许……不会。</p>

因为在很多人看来，他是可以选择走向良善的。</p>

甚至在生命的尽头，都有警察在暗自惋惜，说——</p>

‘可惜了，他是个天才呢，如果用到正道上，不知道能有多大成就！’</p>

‘就是，这么聪明的脑子干什么不好？偏偏不用在正道上。’</p>

‘犯罪分子有几个是傻的？越是像他这种，脑子越是灵活。’</p>

‘你说他这种人是为了图什么？钱？名利？’</p>

‘就是天生坏种吧。’</p>

‘……’</p>

是啊，天生坏种。</p>

很多人都是这么看他的。</p>

不过是因为小时候那次被污蔑的罪名，他便从此成了他人眼中的坏孩子。</p>

所以，什么有选择？</p>

对他来说从来没有选择，可以走的，也不过是那一条路而已。</p>

只是……</p>

当他真的迈向生命尽头时，耳边总会不经意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p>

像是他尚在襁褓、妈妈还没有去世时，听到来自妈妈的温言细语。</p>

那是他在世上唯一得到的爱。</p>

从此以后，再无人像妈妈那样爱他。</p>

……</p>

呵，他果然是死了。</p>

居然听到那个魂牵梦萦的声音，在对他说话。</p>

说出的句子还是如此的清晰——</p>

“睡吧，睡吧，妈妈在这里……”</p>

妈妈。</p>

他无声地呢喃着。</p>

眼角悄然滚落泪水。</p>

忽然觉得，死亡没什么可怕，至少妈妈会来接他。</p>

早知道他就……</p>

“怎么哭了？是不是做噩梦了一一？”</p>

温柔如月光般的声音，落在他的耳廓，痒痒的。</p>

他有些迷惑地睁开眼睛，看到与照片里如出一辙的美丽脸庞。</p>

“妈……妈？”</p>

他听到自己发出的声音沙哑而稚嫩。</p>

……等等，稚嫩？</p>

他一下子坐了起来。</p>

柔软的被子从身上滑落，略带重量的触感，让他漂泊半生的灵魂感受到了一种温暖和归属感。</p>

不，不对！</p>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p>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p>

为什么会……</p>

“一一？”</p>

妈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p>

他机械地转过脖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那再熟悉不过的眉眼！</p>

他到死时都带着妈妈的照片，所以无论如何都不会认错！</p>

眼前的人，就是他的妈妈南枝没错！</p>

可是……</p>

他的妈妈南枝不是早就因为车祸去世了吗？</p>

为什么会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的眼前，手掌的柔软、温度，都是如此真实？</p>

死后的世界就是如此吗？</p>

他百思不得其解。</p>

然而。</p>

眼前的人，表情却逐渐变了——</p>

从茫然，到不安，到恐惧，再到愤怒……</p>

“你、是、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