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段正淳面露疑惑之色,对于这个紫衣女孩,他可是颇为讨厌的。
慕容复目光微微一闪,朝阿紫脖颈望去,果然,那里似乎少了什么东西。
阮星竹尚未开口,星眸已是聚满雾气,嘴唇微微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只好缓缓摊开另一只手,手心躺着一块金色的残缺锁片。
阿紫倏地一惊,伸手摸了摸胸口,不由大急,“我的东西怎么会在你那里。”
说着伸手便要去夺。
不过段正淳速度更快一些,手臂一晃,便将锁片拿在手中,细细一看,锁片上还被人用剑划了一个“段”字,登时心神大震,伸手指着阿紫,你了数次,也没你出个什么来。
“哼,人家的贴身之物,谁要你碰了!”阿紫俏脸微寒,一把将锁片夺了回来,左擦右擦,才放入衣袖中。
“阿紫,你是不是叫阿紫?”阮星竹终于缓过神来,颤声问道。
阿紫一愣,“是啊,怎么了?”
“阿紫,真的是你……”阮星竹一时间情难自已,泪如涌泉,一下子扑过去,想要将阿紫抱入怀中。
但阿紫显然吓了一跳,以更快的速度闪身躲到慕容复身后,“喂喂喂,你干什么,我可不喜欢女人。”
阮星竹大急,脱口说道,“我……我是你娘亲啊……”。
阿紫呆了一呆,随即冷笑道,“什么娘亲,我没有娘亲,不要妄想占我便宜。”
“放肆!”旁边段正淳见此,心头没由来的窜起一丝怒意,质问道,“她是你亲娘,你怎可如此无礼?”
“你又是什么身份,轮得到你来教训我?”阿紫毫不畏惧的与段正淳对视,反唇相讥。
“我……我是你爹!”段正淳面色微窒,怒声说道。
“呵呵,”阿紫俏脸更冷了几分,“可笑,阿紫无依无靠,受尽欺凌的时候,娘亲去哪了?爹爹又去哪了?现在阿紫长大了,突然又全都蹦出什么爹娘来了?凭什么?”
“你……”段正淳更是大怒,正欲开口,阮星竹却是抢先打断道,“你给我闭嘴。”
一向温柔如水的她,此刻就像一头发怒的雌狮,狠狠瞪着段正淳,目中的决绝与怨恨,能令任何一个男人心寒,段正淳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阿紫,”阮星竹这才眼泪婆娑的看向阿紫,“我真的是你娘,这些年来,你过得好么?”
阿紫默然片刻,忽的嘻嘻一笑,“当然好咯,你都不知道我过得多好。”
阮星竹一听,登时心里一阵绞痛,自幼流落江湖,还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怎么可能会好过。
慕容复望着眼前的泪人,心中暗暗一叹,阿紫的心理已经近乎扭曲,就连自己也摸不清她的脉,想了想,还是劝道,“阮夫人,阿紫刚刚脱离险境,现在情绪还不大稳定,我想大家也都累了,此事不如明日再说,如何?”
“这……”阮星竹一想也是,这种事不管搁在任何人身上,恐怕一时间都难以接受,更何况她才刚刚脱离险境,此时相认确实不是时候,自己过于着急了。
想通其中关节,阮星竹抹了抹眼泪,略带歉意的笑道,“倒是我有欠考虑了,阿紫,你先好好休息,咱们明日再聊好吗?”
阿紫随意点点头,娇笑道,“可以啊,随时都可以,不过我记得那天是谁说我有人生无人教,还说我爹娘都是大混蛋,这话我可记着呢。”
闻得此言,众人不禁神色古怪的看了段正淳一眼,褚万里与华郝艮憋得面色通红,段誉直接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前日山道上的事众人可都记得清清楚楚,段正淳等若把自己跟阮星竹都骂了。
段正淳脸色涨红,脸上说不出是愤怒还是惭愧,或者说两者都有。
阮星竹狠狠白了慕容复一眼,这会儿缓过劲来,她这才想起,慕容复应该早就知道阿紫的身份,此前却故意不说,明显有意羞辱他们夫妇二人。
这妩媚的一眼,慕容复自然直接给无视了,不过此刻的她,脸上又哭又笑,梨花带雨,月光映射下,灿然生光,好生精致动人。
阮星竹瞥见慕容复眼底闪过的一丝灼热,不由脸颊微红,急忙撇过头去。
“好了,大家进城吧。”慕容复笑了笑,朝众人说了一句,随后若有深意的看了阮星竹一眼,“阮夫人,随时恭候大驾。”
不知为何,被慕容复这一看,阮星竹心里发虚,不敢与他对视,急忙转头看向阿紫,眼中极尽温柔之色,“阿紫,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