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她坐在这里太久,那个男店员频频往这边看。
到了下午一点半,店里没什么人了,那个男店员走过来问:“你在等谁?”
“等店长。”
“等店长做什么?”
“想在这里工作。”
“要打工啊。”男店员笑着看了她一眼,“你跟店长说好了没?”
“没有。我不认识店长。”
“那是谁让你等他的?”
“之前那个店员。”
男店员坐在她面前,说:“店长早上来过,不过现在已经走了。”
“哦。”柳如烟的心沉下去了。
“我有他电话,你确定想在这里打工吗?”
“工资多少?”
“3500,值夜班会多一点。”
“哦。”
柳如烟对这个数字没概念。
“你们住在哪里?”柳如烟问。
“回家,我家就在这边,我跟我爸妈住。”男店员脸一红。
柳如烟不懂他为什么脸红:“我能住在店里吗?”
“不行吧,我们不包吃住的。你家在哪?”
“我没有家。”
“怎么可能没有家?”
柳如烟没有回答,过了半天,男店员才说:
“我帮你问问店长,店里有个午休用的小床,不过没空调。”
他跑去一边打电话,过了会儿,他回来满脸遗憾地说:“店长说现在不招人。”
“哦。”柳如烟遗憾地站起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男店员说,“我舅舅开了家杂货店,我问问他招不招人。”
“嗯。”柳如烟又坐了下来。
男店员打了好几个电话,最终脸上的失望神色越来越浓。
直到另一个女店员走过来,冷冷地问他还上不上班,他才遗憾地对柳如烟说,怕是很难找到工作。
出门前,他又告诉柳如烟,这附近有一家网吧,包夜很便宜,他有时候会去那边过夜。
柳如烟很快找到了那家网吧。
网吧,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个很奇妙的地方。
这个不大的狭小空间里,充斥着键盘和鼠标的声音,时不时响起一阵怒吼。
2米以上都飘着一层肉眼可见的青色香烟烟气。
柳如烟捂着鼻子,找了一个空座位坐下来,小心翼翼不去碰到桌子,桌子上满是皮屑,还有凝固的油腥。
有个男的很快在她旁边坐下来,轻车熟路地开电脑带耳机,然后很快进入一个打枪的游戏,时而喃喃低语,时而愤怒呼嚎。
“啊猪鼻啊,丢个烟骗自己……笨比就不要怪别人……嗯对,你说的都对,拿个破逼喷子打个1-12……你用你的猪脑子想想我是不是要补位?……啊行你说的都对,都对……你钱留着给你妈买骨灰盒呢,不会给队友发枪?”
中午的时候,这个人点了一碗盒饭,一边打游戏一边吃,吃到饭冰凉,肉上的油都变白了。
不知道是吃恶心了还是打游戏打恶心了,那人下机走了。
看着他留下的半碗饭,柳如烟咽了一口口水。
出于做人的尊严,她没有捡来吃。
通过观察,她发现网吧里有一种职业叫网管。
平时他们就翘着腿坐在前台,什么事都不用做。
柳如烟经过了很长时间,才判断出这个职业并不需要技术含量,于是走过去跟一个靠在前台的中年人搭话,问他这里招不招网管。
中年男人上下看了她一眼,露出猥琐的笑,说,你不该当网管啊。
啊?柳如烟歪头。
男人说,我给你推荐个好位子,去夜场挣得多。
“哦……”柳如烟说。
前台的网管提醒柳如烟,中年男人不是他们网吧的,但柳如烟还是跟那个男的走了。
“你们包吃住吗?月薪多少?”柳如烟跟在后面问。
中年男的一听一乐,笑着说:“到地方再说。”
两人刚进一个巷子,就被一人拦住了。
柳如烟抬头,看到是陈涯。
“你想把我妹妹拐哪儿去啊?”陈涯脸上似笑非笑地对那男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