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皇帝来后宫看望柔妃,只见她安祥的躺在榻上,像是睡着了般乖巧可人,犹记得柔妃刚进宫那会儿的确是温柔乖顺的很,皇帝很喜欢她安静温婉的性子。
怎么也没想到柔妃温婉的性子底下居然野心勃勃,心狠手辣,连太子都敢刺杀,皇帝心中五叶杂陈,他和太子说等四皇子长大些,会清算太子遇刺一事。
却从未想过要柔妃的命,最严重只是打入冷宫,或许只是降她的位份,也难怪太子会自己动手,不指望皇帝。
“四皇子如何了?”建元帝问的是四皇子身边伺候的张嬷嬷。
“回皇上,四皇子虽年幼,但也知道柔妃娘娘出了事,一整天都在哭着要找母妃,嗓子都哭哑了。”张嬷嬷垂着头,眼珠子却乱转,希望这番话能让皇上起恻隐之心,多照顾些四皇子。
但皇帝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交代了几句要宫人好好照顾四皇子云云,便头也不回的离开,转脚便去了皇后宫中,用完晚膳结结实实把太子数落了一顿。
“皇上在臣妾面前骂得这么凶做甚,听着好像是在骂昭儿,实际上却像在数落臣妾教子无方,惹得皇上生气对吧?”皇后心平气和,看不出一丝恼意和紧张。
“想当初昭儿跟着顾青和关玲逃去了南方,皇上和臣妾好几年都见不着他,当时我们只有这一个儿子,昭儿就是我们的命呐,为了昭儿让臣妾吃多少苦都愿意……”皇后说起当年那是长篇大论,不打断她估计一天一夜也说不完。
“老二老三吃苦的时候都不记事,只有昭儿也就这几年才过的安稳一些,当上这个太子他容易么,他心系百姓,亲自带着人去常州赈灾,满腔热血只为能让百姓安定,宫中这些人不体恤昭儿便罢了,竟还敢刺杀他,皇上非但不心疼,还要怪他,臣妾真的很难过,皇上不如连臣妾一起责罚算了。”
建元帝抹了下额上不存在的汗,叹气道:“是朕对不住昭儿,害他吃了那么多苦,当年若不是有父王保着他,不定会出什么事,朕心里一直觉得愧对昭儿,皇后也莫再怪朕了,朕若不是看重这个嫡长子,这次的事朕能就这么算了?
皇后你都没看见今日在御书房他是什么德形,朕都没被他放在眼里,连声告退都没有,直接甩脸子走人,换个人这般无礼试试,朕一准砍了他脑袋。”
皇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语气幽幽道:“昭儿最是知礼数,一向听话孝顺的很,我的昭儿没有变,是有些人喜新厌旧,处事不公,伤了儿子的心,才让儿子如此反常。”
“朕算是听出来了,皇后这是拐着弯指责朕,一切都是朕的错,昭儿对朕甩脸子没错,是朕把他逼成这样的?”建元帝气笑了。
这母子两个真知道怎么气他,就是仗着他宠着他们,皇后这些年身子骨不好,他都是有求必应,也从不与皇后生气,倒是把她给惯得理所当然了。
皇后还真是吃准了皇帝不会拿她怎么样,说出的话还是很不客气,“臣妾没有拐着弯指责皇上,臣妾是当着皇上的面直接指责的,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上做错了,难道还不让人说了?”
“皇后这是赶朕走啊,朕今天真是不该来,没得让你们母子埋怨,里外不是人,你们一个两个脾气比朕还大……”皇帝像个寻常丈夫一样,啰嗦着抱怨了一通,最后却也没离开,而是宿在了凤瑞宫。
之后两日都在落雪,年关已近,天气越发寒冷,夜色暗沉,一道黑影化作残影掠进宫墙,轻车驾熟的往后宫某个院子窜去。
齐炎进了柔妃的内殿后,摘下蒙脸的黑布,半跪在榻前,伸手抚上柔妃苍白无血色,却仍然娇美如初的小脸。
“婉妹,当初你若是没有执意进宫,肯嫁与我,又怎会受今日之苦,我都查清楚了,你现在昏迷不醒是太子对你下了毒,我没用,明知你中毒昏迷,却束手无策,你所中之毒非一般人能解,眼下我也没办法找到解药救你,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快带回解药来救你的,你等我。”说完他倾身过去亲了一下柔妃的额头。
这时张嬷嬷刚好进来,看见这一幕,脸色大变,压着声骂道:“齐炎你进宫来怎么也不与我说一声,竟敢擅闯娘娘的房间,你不要命就算了,可别害了娘娘,收起你的龌龊心事,娘娘身份尊贵不是你能肖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