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人住在城南一家稍偏远的客栈,一共订了两间房,方家的日子过的紧巴巴,听说方剑在他们镇上一家酒楼做账房,月银一两。
一家子都租屋住在镇上,他婆娘周岁花和三个女儿平日里做绣活补贴家用,儿子在酒楼跟着他做学徒,方老太太年纪大了只能在家做家务,总之方家的条件很一般。
方老太太如今躺在客房内的床上,奄奄一息,看着是出气多进气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嗝屁了。
客栈掌柜的怕她死在客房内,影响客栈的生意,此时正在驱赶方家人离开,“你们这几天的住店吃饭钱我就收一半,我已经仁之义尽,若你们再不识相,不自行离开,我可就要让人把你们扔出去了。”
“爹娘,那个带我们来京城的人,不是说会帮我们垫付住店吃饭的钱么,现在我们都要被掌柜的赶出去了,那人怎么没影了?”
方意娇美的脸上闪过一丝阴沉,她还指着来京城能攀上候府,日后寻个勋贵人家嫁进高门呢,但昨天那个候爷叔叔来见了一面,离开后就再没管他们。
看那样子是不想认他们了,不行,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奶奶是候爷的亲姑姑,他不管方家也得管,若真的被掌柜赶出去,他们没地方落脚,就直接去候府堵人。
想来候府的人为了脸面也不敢不管他们死活。
“爹娘……”方意正要把自己的打算告诉方剑夫妇,只刚开口,就见客栈门前停下两辆豪华马车。
接着英勇候从马车上下来,之后又跳下几个相貌堂堂,身材挺拔的少年,尤其是最后下来那个,也是年纪最小的少年,端的是风流倜?,俊美无俦。
此时方意和方剑夫妇站在客栈大堂内,直愣愣的看着叶孝元带着一串儿子出现,三人心中陡然一喜,以为候府众人这是来接方家去候府的。
“表弟,你可算来了,这家客栈掌柜狗眼看人低,见我娘病重,不但没有一丝同情心,竟是要强行赶我们走,你来的正好,一定要为我们作主啊,让这没眼色的掌柜知道候府的厉害。”方剑迎上来就想去攥叶孝元的手,但被后者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掌柜的在一旁看着叶家的阵仗,也看出他们身份尊贵,能坐如此豪华的马车,身着锦衣,腰间还佩戴着上好的玉佩,虽说不清楚是哪家的候爷,但京城最不缺的就是贵勋,就算没有实权,也不敢轻易复罪。
“小人见过候爷,这事不能怪我,小店原本生意就一般,若是再死个人,那以后还怎么做生意,小人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若客栈没人了客人,这日子都没法过啦。”掌柜的点头哈腰,一脸苦大愁深的解释讨饶。
这时宋老太在宋英娘和宋长乐的搀扶下进来了,她嗓门一向大,听见掌柜的话便说:“掌柜的不用多说了,人我们接走,给客栈添麻烦确实有些不妥,二郎你去把账结了。”
“这位是?”方剑殷勤的迎上来,想和宋老太套近乎。
“我是孝元的丈母娘,左边这个是我闺女,右边这个是我孙女,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还是先去收拾东西,然后跟我们走吧。”宋老太言简意赅,不想听对方啰嗦。
方剑面色一僵,接收到了老太太的意思,没敢再往前凑,赶紧转身攥着媳妇和大女儿上楼收拾东西。
三人上了楼,急吼吼催着其他人动作利索点,速速拿着包袱下楼。
“离开这里我们一家子去哪住啊,难道要去住破庙?”
方若有些心累,她就说不要轻易听人怂恿上京来认啥富贵亲戚,偏全家人都不听她的劝,一心想巴上富贵亲戚,现在好了,那失散三十多年的亲戚根本不待见他们家。
“二妹你说什么丧气话,候府的人来接咱们啦,都赶紧的,别让人久等了。”方意啐了她一口。
原本站在窗前发呆的方浅闻言,立马转过身来上前追问:“大姐你说真的,英勇候府的人真的来接咱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