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明珠帮沈霜序买甜食时，也会偷偷跑来询问杨柳，问她市面上有没有可口的糕点。</p>
杨柳继续嘀咕道：“感觉它能在不久后的万邦会上大火。”</p>
因为近日专注于生意上的事，许清还从来没关注过市井里的其他消息，听到一个新奇的词汇，不由得发问：“万邦会？这又是个什么集会？”</p>
作为京城土生土长的土著，杨柳知道侯爷失忆后，对许多常见的节日仪会都不清楚。</p>
因此，她耐心地解释道：“万邦的全称是万邦来仪，是先代君王开创，历代帝王跟行的仪式盛会。意在京城召请四方，接纳万国供奉，成为国上之国。”</p>
许清有些惊诧的看向杨柳，没想到这四房身边的婢女，也懂得这么多。</p>
“都是在望月楼时，我家小姐闲暇时教给我的……奴婢当时关注这节日，主要是因为万邦来访的时候，京城里会解除宵禁，举办灯会，热闹非凡。东西两市也是通宵达旦，营业至天亮。”</p>
杨柳有些害羞的说道：“那时候溜出去玩，最有意思。”</p>
许清听到这里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p>
“侯爷，听说这次的万邦会和以往不同，除去每年按时进贡的南方诸族，就连关外的蒙古人和金国，都会差遣特使来京中朝拜。”</p>
许清对这件事倒是有所听闻。</p>
关外的战事不时通过飞鸽传入关内，送到了沈氏的桌案上。</p>
各方渠道的消息都在证明，萧崇率领的辽军双拳难敌四手，已在两面的夹击下节节败退，退守在上京城前的险关隘口。</p>
辽国覆灭，只是时间问题。</p>
虽然篁岭关发生了变故，导致齐国与蒙古人还有金国不能陆行通商，但几国的海上贸易已经开始。</p>
两国瓜分辽国后领土接壤，彼此都想与经济实力强大的齐国交好，让其作为自己的后盾，做出此举也并不奇怪。</p>
“原来如此。”</p>
许清应声完，忽然听到院里的传来一阵细碎的步响，而后就见到一名婢女模样的下人依靠在门框上，满面惊恐。</p>
主仆二人闲谈期间，被这巨大的声响吸引，全都朝院门处望去。</p>
“季夏呀，我还当是谁呢……你特地跑到少爷的院子里，是三少奶奶有事交代吗？”</p>
杨柳虽觉得季夏的模样有些奇特，但她仍向其打起了招呼，起身去搀扶这位别院的姐妹。</p>
但许清注意到了异常，因为季夏的眼神中惶恐不安，四肢都在不经意间颤抖着，明显是遇到了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p>
可许清已在府中住了快两个月，一片安静祥和，哪会有什么坏事发生？</p>
“侯爷……季……季夏想偷偷向您揭发告密个事情。”</p>
杨柳的美眸微凝，大脑一片空白。</p>
季夏这丫头口齿伶俐，因为三房陆氏时常卧床休息，导致她也经常在府中各院里串门。</p>
大伙的关系说不上好，但也算是其乐融融吧，不知她要揭发检举谁？</p>
“季夏……想向侯爷揭发我家小姐。”</p>
“季夏，你莫不是睡糊涂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p>
杨柳赶忙朝季夏使眼色，示意对方趁着还没讲话，就此打住……若是把自家小姐的秘密说出来，季夏可就是个不忠不义之辈了。</p>
大户人家最重礼仪规矩，也讨厌那种乱嚼舌根的下人。</p>
“让她说下去吧。”</p>
换做往常，许清还会当季夏是在开玩笑，但看到季夏的面部神情，他知道对方有难言之隐。</p>
从素州陆府到许府，再到京城里的聂府侯府，季夏几乎一路跟到了现在……若不是发生了什么，怎会向自己告密小姐的事情？</p>
杨柳见状，也不好再插口，只得退身立在了一旁。</p>
季夏刚一到来，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用哭腔诉说道：“侯爷，救救我家小姐吧……自她在公主府见了那丹阳郡主一面，整个人都变得不正常了。”</p>
“什么？”</p>
此言一出，许清与杨柳面容惊变，全都成了一副骇然之色。</p>
许清更是不敢想，向来乖巧文静，温柔贤淑的病弱三房，竟会违抗自己的命令，秘密去公主府的密室面见丹阳郡主。</p>
震惊过后，许清赶忙问出了心中所想，“陆晚禾去过公主府，什么时候的事情？”</p>
丹阳郡主自从被生擒到密室后，就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下，由御林军的带队巡视府宅，禁止一切人靠近。</p>
别说是陆晚禾了，就连自己进去，都得拿到姑姑的应许。</p>
季夏哭哭啼啼的颤声应道：“侯爷您回京，公主府差遣下人的时候，小姐曾借着出门采购胭脂水粉的名义，偷偷去了一趟公主府。”</p>
许清神色严峻的问道：“你知道她去公主府的目的吗？”</p>
“侯爷还记得您当初落水失忆的事情吗？”</p>
听季夏又谈论起了往事，许清愣了一下，点了点头。</p>
虽然与现在的事情相比，落水的记忆已变得模糊，但他仍记得自己刚穿越来时，那种迷茫困惑的感觉。</p>
“其实在您失足落水前，见过我家小姐一面……当时您像喝醉了酒，醉醺醺的在府中后院拦截调戏过往的侍女，但我家小姐对此毫不知情，与您误打误撞迎了个照面。”</p>
许清张了张嘴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p>
“因为您抗拒婚事，从未与我家小姐见过面，所以那时的你们也没认出来彼此的身份，小姐以为您是侯爷带进府内玩闹的狐朋狗友，也对您十分厌烦。”</p>
季夏说到这里，声音也不颤抖了，她神情认真的说道：“后来，小姐快步离开了那个院子，回到了自己的闺房……大约没过多久，屋外就传来了一道落水声。”</p>
“落水的院子就在我们三房隔壁，季夏当时在服侍小姐，也听到了那个声响。可因为小姐担心我们深夜出面，会招致府中他人的猜测，觉得她会与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有联系，就没管这件事。直到第二日小环叫唤出了声，我们才知道，落水的人正是侯爷您。”</p>
“竟是这样。”</p>
许清当初在调查落水一事的时候，觉得三房陆晚禾的疑点很大。</p>
之所以会这么认为，就是觉得对方所住的偏院与落水的池塘靠的极近，人迹罕见，有什么动静都能听见。</p>
在进行调查的时候，他第一个盘问套话的人就是陆氏。</p>
后来放弃了追查，是因为许清在接触中逐渐发现，陆氏是标标准准的官家小姐，为人处事都恪守本份，不会做出杀人害命的事情。</p>
“侯爷，小姐不是有意欺瞒您的，因为她怕这件事会牵连到身边的我，把我们一起赶出许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