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平躺的王传渊,听着王之彦的叙述,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不可思议,他脸上的神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那叫一个精彩。
直到最后,当他听到王之彦说,四皇子甚至还要王家给他们顶黑锅了时候,脸色顿时气的涨红。
下一秒,他双眼一瞪,更是一把掀开被子,就要起来,一副要冲过去找四皇子算账的模样。
但由于他卧床多日,又不好好吃饭,刚才一下起的猛了,因而双脚还没挨地,他就感到大脑一阵晕眩。
故而,王传渊还没气过三秒,就又倒在了床上。
“哎,父亲小心——”
王之彦连忙上前,小心翼翼的将父亲扶了起来,又麻溜的往王传渊背后塞了几个枕头,让其靠着,随即又给对方盖好了被子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咳咳……原来还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王传渊一想到刚才之彦说的话,心中就越发的憋闷,气的他又连续咳了好几声。
“好、好一个四皇子啊……”
“我算是明白了,他这是想要利用这次庆州惨案谋上位啊!”
“可是他谋上位就谋,这一切……又关本官何干?!”
“断了本官的升任之路也就罢了,算是我倒霉!本官可以认!”
“可是,你我无冤无仇……你竟然还要如此算计,让本官替你背黑锅?”
“这分明……这分明就是要逼着我们王家全家跟着一起去死啊!!”
!。
说道最后,王传渊更是气的老泪纵横,而他的眼中不甘和愤恨之色也越发浓郁。
王之彦说出的这事情真相对王传渊而言,可谓残酷至极。
本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失职失察,从而导致的庆州悲剧一件件发生。
可事实却是,庆州的无头尸案,从始至终,就是四皇子和大商奸细的一个局。
就连那十个凶犯也是精心挑选出来的死刑犯,各个身怀绝技。
他们在此前的一个月期间不断作案,又精心掩盖了他们的所作所为。
而几日前庆州灵怀寺和长淮河会突然被人发现的尸体,也是对方特意安排的。
既对方有意隐瞒,又岂会让人轻易发觉?
至于王传渊……他在这场局里,从头至尾就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炮灰。
先是突遇灾祸,之后会喜提黑锅,然后全家丧命,最后渣都不剩。
没有人会在乎他的死活。
意识到这一点的王传渊心中是气愤又不甘,同时又有一种悲哀和无力。
下一刻,王传渊突然整个人又像是泄气了一般,面上又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可这时候,知道这一切真相,又有何用?!”
“眼下凶手已死,一切已经尘埃落定,这个时候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这也是第一次,王传渊对于自己寒门的出身感到无能。
他出身低微,一没背景,二无家世,在朝中也没有多少过硬的人脉关系,也没人替他说好话。
这个时候,似乎除了等死,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扭转乾坤的办法。
“不,父亲,一切还没完,我们还有机会!”
“眼下,还有一个人可以帮到我们!”
闻言,王传渊猛地看向自家儿子,眼底重新燃起一丝微弱的亮光。
“谁?”
“就是这回跟随四皇子一同而来的御林军右统领,谢伯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