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很不明白这一个多月的变化。</p>
先是从一个准备享受暑假的高中生，突然就被拉去参加竞赛，还不断被提醒自己是未来科技少有的几个持股股东之一，被叫了N句陈总。</p>
回头稀里糊涂就看着李颜搞定了五十年无解的数学难题，准备好了参赛装逼又突然退赛了。</p>
自己的社交圈子突然就多了个“华科院”。</p>
这是以前仰望都不敢仰望的大佬。</p>
不知为何陈凡有些心疼余科由。</p>
对陈凡来说其实也算如雷贯耳的高人了，结果上一秒还想着巅峰对决，下一秒连面都不配见。</p>
李颜把这个已经收入囊中的奖项当不要钱的玩具给了需要的人……</p>
陈凡以为他的暑假可以开始变得稳定些了，然后就接到了李颜一块去华科院临江分院的邀请。</p>
战战兢兢。</p>
陈凡站在临江分院门口，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压着巨石。</p>
他当然知道李颜来这都干了啥——“与石磊院长秘密会谈长达一个半小时”，小道消息是这么说的。</p>
所以李颜下车之后轻车熟路跟保安打招呼，迈着自信的步伐走近大厅，是很正常的。</p>
哪怕只是一面，这种特殊人物保安要是记不住也干不了这活了。</p>
但李颜是李颜，陈凡很平凡啊。</p>
这座有点年份的大楼其实很低调，连“华夏科学院临江分院”的牌子都挂在了内部门口，外边看起来跟普通办公楼没啥区别。</p>
但里边全是院士，送文件的研究员都是人中龙凤，哪个不是顶级大学出来的荣誉等身的硕博？</p>
陈凡感觉眼前的台阶有无形的门槛，让他不敢抬腿。</p>
“哥，咱们进去不是找院士聊天吧？我感觉我不配啊。”</p>
“不是，你还有任务的，你绝对配做。”</p>
陈凡点头，“不管怎么说，这辈子也是进过华科院的人了！”</p>
话音刚落，一个快递小哥刚好从里边走出来，用奇怪的眼神打量了一下陈凡。</p>
李颜憋笑憋得很辛苦。</p>
瞧陈凡同志这点出息，李颜带着，能只是“进过华科院”这么简单的事吗？</p>
眼看李颜一路干脆利落地走到了大门紧闭的资料室，陈凡越来越紧张。</p>
“颜神，咱这是来干啥？”</p>
“学习。”</p>
说着李颜就掏出了一把钥匙，果断开锁。</p>
“卧槽？”陈凡大惊，“你你你，你这是直接进华科院了吗？”</p>
“没有没有，只是石院给我钥匙让我学习而已。”</p>
更他妈离谱了……</p>
门一推开，就是密密麻麻叠加在一起的铁制书架。</p>
厚重的书叠在一块，把时间都压慢了。</p>
“我……草……”陈凡甚至不敢大声。</p>
“别紧张，密级高的不在这里。这边他们随时可以借阅的，只是实时推进的项目资料都在他们自己研究的房间里。”</p>
“你是来这里……看书的？”</p>
“本来这就是可以借阅的，除了一些陈年老项目，还有很多专业性很强的资料，比图书馆牛逼一百倍，院士甄选。”</p>
“……你看起来跟回家了一样轻松。”</p>
“我爽啊。”李颜都不知道自己从进来笑容就没停过。</p>
“我，也可以看吗？”</p>
“当然可以，待会还得麻烦你当一下苦力，现在你也看看有没有什么感兴趣的东西。”</p>
感兴趣……陈凡大概扫了眼前的一排书。</p>
不是看不懂的名词，就是看不懂的语言。</p>
如果都是英语就算了，这一眼扫过去，甚至还有乱七八糟各个语种的。</p>
虽然英文的那本他也看不懂就是了……</p>
陈凡正在怔怔出神，就听到李颜说了句：</p>
“那都是同一本书，不同时期出版，为了宣传成果几乎啥语种都出了个遍，全放在一起而已。”</p>
降维打击啊……不过习惯了。</p>
“颜神，这套书你看过？”</p>
“刚刚我也扫了一眼。”</p>
好的，OK，fine，thanks。</p>
李颜的任务是找自己感兴趣的书，陈凡的任务是找自己姑且看得懂标题的书。</p>
兜了小一圈，陈凡心里有点焦虑。</p>
他当然知道现在自己所处的是怎样的一个空间。</p>
他甚至能感觉到这些书在闪闪发光。</p>
就像是修行人进入上古秘宝洞窟一样，全是些看一眼就能修为暴涨的好东西。</p>
但是他现在修为太低，破不了上边的禁制，读不了一点内容。</p>
世界上最痛苦的不是没有机会，而是他妈机会送到眼前吃不下去啊。</p>
陈凡尝试着翻开了几本书的封面，小心翼翼地。</p>
最后只看懂了“序言”。</p>
自己是无福消受了，看看那边正在吸取上古秘宝精华的大佬是怎么……</p>
“卧槽？！”</p>
陈凡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p>
李颜正蹲在地上，掏出了一个麻袋，哐哐往里装书。</p>
这种画面的冲击性实在太强了。</p>
你能想象一个修为比较低的小师弟看着有能耐吸收上古秘宝的掌门，进了秘宝洞窟跟个贼一样收拾法宝的画面吗？</p>
不应该是全身散发辉光，感受着古宝的玄妙，然后突然一句“我悟了”吗？</p>
诶不过……好像也没说古宝不能带出去？</p>
先都捞回家再研究，也是一个办法。</p>
“别愣着了，我刚刚打了标记，贴着黄色标签的都收起来吧。”</p>
啊？</p>
陈凡手上突然就被李颜塞了个麻袋。</p>
“干活吧，你自己感兴趣的也可以带走。”</p>
“我们，要带出去吗？”</p>
“那当然，”李颜露出了纯真无邪的笑容，“我们又不是图书管理员。”</p>
陈凡懵逼着走向书架，赫然发现遍地都是醒目的黄色条条。</p>
不是大哥，你这触发任务提示是不是太多了点？</p>
“怎么……怎么这么多？”</p>
李颜那边搬得吭哧吭哧的，还有空回一句：</p>
“别太贪心，这些书比较重，麻袋虽然好装，一次装太多待会都拿不出去，也不好看。”</p>
“你还跟我说别贪心……你这是来华科院进货了？”</p>
“我还是很克制的，人家的项目资料还是在这读好些，拿的基本都是书。本来就可供借阅，院士甄选嘛，多多益善。”</p>
“这不是有贴条的项目资料吗？拿不拿？”</p>
“拿，我待会拿，这些不能损坏，我车上有行李箱。”</p>
陈凡被逗笑了，发自内心的那种。</p>
这个李颜，真是彻底的离谱。</p>
陈凡感觉提麻袋有点费劲了，就晃晃悠悠提着走向李颜，边走边问：</p>
“颜神，这……这东西这么拿出去真的……”</p>
然后他就看到李颜手臂肌肉暴起，用一种举重的状态，闷哼一声把满满一麻袋书扛在了肩上。</p>
画面冲击力不比之前掏书差。</p>
他甚至闷哼一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