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李颜其实对系统研发这事儿，是有点畏难情绪的。</p>
毕竟他最大的自信，本就来源于系统数值对当前任务难度的碾压。</p>
如果碾压不了，甚至有些不够用，这种信心就会瞬间崩坏。</p>
只能强行转移为“一定能提升”的贷款自信。</p>
之前做的一切事情，其实都有点失败后退的余地。</p>
什么画画、小说、网文之类的，就算投稿失败了，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太大的损失。</p>
大不了当个技能水平的判断。</p>
至于各类竞赛，李颜都是处于能力压制的状态下参加的，属于决定参赛的时候就可以颁奖的类型。</p>
计算机竞赛还算有点挑战，但李颜恰好一路提升，真到了迎接挑战时就毫无压力了。</p>
系统研发可不是，关注度、难度、成本都不是之前的挑战能相提并论的。</p>
自己闷头搞演示的时候还不算很紧张，那时候他还有路可退，就算最后结果不尽如人意，也无非挡住了千万条大道的其中之一。</p>
在概念机演示掀起巨浪之后，李颜反而是最虚的。</p>
但已经没有退路了，他必须成功，再怎么着也得露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p>
哪怕跟首次跟麦文交锋不得不剑走偏锋，他也还是必须传递出一种“我李某人什么都做得到”的信心。</p>
不过随着计算机技能突破60%进度，李颜也算松了一大口气。</p>
能正经开始就系统研发一事装逼了。</p>
他比谁都害怕被打脸的。</p>
现在突破了70%，更是得以日日安睡了。</p>
他本来是这么觉得的。</p>
直到他对着电脑屏幕，连每周一例行的会议都不想开的时候，他才感受到那翻涌着云海的高山，后劲有多强。</p>
曾经写着不可能的代码今天已经是寻常，李颜对操作内核的优化可以说是信手拈来。</p>
所谓四两拨千斤，删得大刀阔斧，加得轻描淡写，修改错误更是闲庭信步。</p>
海量代码瞬间被拆解成非常具体的工作量，每天做多少，进度能到哪，在李颜的脑子里都是一目了然。</p>
甚至于每天要在电脑前坐多久，都已经是可以预估的了。</p>
他想了想，还是进一步优化了分工，把“性价比”比较低的项目直接一发爆砍。</p>
然后及时通知了各位组长，只是简单一句“这些项目里还没做或者没做到三分之二以上进度的停了吧”。</p>
就让组长们在研究室里猜了一整天。</p>
麦文那边也是哗然，有人怒气冲冲地冲进麦文办公室，劈头盖脸就开始喊道：</p>
“那李颜什么意思？叫做就做，说不做就不做？”</p>
麦文则是一脸严肃地翻阅着什么。</p>
“麦总，也不是这样陪他玩的，毕竟是个娃娃，小孩心气变不了，今天说东明天说西，任性得不行……”</p>
来人见麦文不动如山，语气更重了：</p>
“麦总，李颜乱来，您不能也跟着他乱来啊！”</p>
麦文终于说话了，“乱来……你看过他砍掉的项目内容了吗？”</p>
“当然看过啊，不然我怎么知道我被砍了？”</p>
“我是说全部。”麦文晃了晃手里答应出来的文件，“被他砍掉的全部。”</p>
“这个就没有了。”</p>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通盘考虑这个内核设计的能力，”麦文语气非常严肃，“我对比了他砍掉的这批项目与目前保留的项目，还是有点规律的。”</p>
“嗯？”来人气势弱了七分。</p>
“砍掉的内容，相对不重要，实现的功能也都比较碎，至少在最初的分工设定里，这一批属于‘有优化空间’的内容。”麦文叹了口气，“至少，是我能看出来可以优化的程度。”</p>
来人皱了眉。</p>
“你可能还不知道，加上创族那边的研发团队，合计两百人提交的代码工程，是由李颜一个人整合修改的。”</p>
“这怎么可能！”来人连连摇头，“按您这么说，我倒是觉得我们在白忙活一场。”</p>
“我看过他的成果。”</p>
从麦文这句话里听出了复杂的情绪，来人不由得露出从惊讶到惊恐的表情。</p>
“或许，”麦文继续说道，“他做出如此删减，就是因为已经知道了如何优化，这小子……怎么又涨境界了……”</p>
来人又是疑惑又是目瞪口呆。</p>
“所以啊，”麦文敲了敲桌子，“别咋咋呼呼的，要对自己看不懂的东西心存敬畏。”</p>
至于未来科技这边，孙淼取代了尚杰成为第一李颜吹。</p>
在大家对李颜的决议表示不解时，孙淼基本都是非常积极主动地表示“大家照做就是了”，搞得尚杰非常好奇，还在午休时特地拉着孙淼到走廊闲聊。</p>
“咋的了淼哥，是跟老板聊啥了，大变样啊你。”</p>
孙淼想起了昨晚的惊鸿一瞥，根本说不了一点。</p>
“强得把我整出幻觉了，”孙淼说道，“尚工，你不觉得李总有时候……不太像人吗？”</p>
“就能力来说，我一直也没怎么把他当人。”</p>
“我们可能说的不是一回事。”孙淼小声道。</p>
“诶，淼哥，我其实很在意一件事。”</p>
孙淼当即竖起了耳朵，他突然非常紧张。</p>
有点期待尚杰也分享自己的“幻觉”，又很担心“李颜不是人”这事儿成真。</p>
古有叶公好龙，今有孙淼好鬼。</p>
“为什么李总特地要求‘未达到三分之二进度’这个坎呢？做到三分之二以后的就继续，有什么说法吗？”</p>
孙淼松了口气，但莫名又有点失望。</p>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你干脆自己问一下李总吧。”</p>
“好。”</p>
于是下午刚上班，尚杰就进了李颜办公室。</p>
不知怎的，明明李颜的键盘不似之前疯狂暴击，也不会一进来发现老板在健身，而是就那么稳稳当当坐在电脑前面，专心处理着手头的任务。</p>
一切显得非常正常，却给了尚杰更大的压力。</p>
对于尚杰的疑惑，李颜解答得非常直截了当：</p>
“如果按原计划推进还有大于三分之一的工作量，就不如我直接从零开始优化，省点人力。”</p>
人力是这么省的？……</p>
尚杰见证过李颜的战斗力，对于老板说的豪言壮语已经是没有半分质疑的想法，所以接受了这个怎么听都想杠两句的说法。</p>
但他还是没忍住问了另一件事：</p>
“李总，那……我这边负责的小组，在停掉您说的任务以后，基本就完成一开始分配的活儿了。洛神内核，还是按原来计划的时间节点吗？”</p>
其实他就是想问，布置给大家冲量的任务差不多，你自己一个人真的能在十一月底搞定吗？</p>
“或许可以提前一点，看我有没有别的安排吧。”</p>
这逼可他妈装大发了。</p>
尚杰当心的是李颜根本完成不了这个任务，毕竟数量级是几百万行的代码量摆在那，一己之力修改调整，还要找bug什么的，难度完全可以说是登天。</p>
距离十一月底就剩半个月了，李颜就算是铁打的手，怕是也得敲出火星子咯。</p>
结果李颜表示能提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