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辩的赛制其实很简单，参赛选手站在讲台上，电脑连接投影仪，在给定时间内给出对一道难题的思路并尽量提高完成度。</p>

为了公平，每个人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结束答辩的人就从另一个门离开考场，离开教学楼并等待下午闭幕式公布国际赛参赛名单。</p>

或许组委会为了省事，直接按排名来？</p>

无所谓，第一个也好最后一个也罢，李颜毫无压力。</p>

“直接开始吧，李颜，桌面有一道题，请说出你的思考过程。”杜德在一张冷峻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慈祥表情，“不用太严谨，多说点，让我们能看到你的思路。”</p>

“哪怕是一些尝试性的想法。”常务理事今天穿了一身正装，气质与昨晚大相径庭。</p>

“好。”李颜说着点开了题目。</p>

乍一眼很复杂，再一眼还是很复杂。</p>

没有了喜欢作诗或者打游戏的聪明小角色，这道题一点废话都没有，抽象得很。</p>

简直像是数学题。</p>

看了十秒钟，李颜开口了：</p>

“题意应该是给定一個N个非叶结点，M个叶结点的值，叶结点有初值0或1，某个非叶结点如果有x个……现在进行Q次操作，每次翻转编号在区间[l，r]内的叶结点的初值（0变成1，1变成0），然后询问有多少种为非叶结点设置参数的方案，使得根结点值为1，对题目要求的数字取值。”</p>

台下有几个评委微笑点头。</p>

“这取值有意思哈。”李颜也笑了。</p>

然后他马上皱着眉开始思考。</p>

三分钟后，他还是一句话没说。</p>

杜德给了常务理事一个眼神，理事正准备提醒一下李颜可以说说思路。</p>

突然听到李颜“嘿”了一声。</p>

“这题看上去非常不可做，因为编号区间和树的形态并无关联，我们不可能用任何树上的数据解构解决此题。”</p>

评委们又点了点头。</p>

“而想必评委们不会拿一个解不了的题，来考验我是否能看出来无解……这样确实无趣了些。这也就意味着，此题有解。”</p>

我好像在说废话？</p>

“我大胆猜想了一下，此题要有解，最好每个非叶结点对答案的贡献独立。这里的证明并不难，略。”</p>

评委们一愣，常务理事又拿起了话筒。</p>

“主要时间不太够，所以一些简单证明我就不做了。”李颜用极快的语速压住了理事拿着话筒的手，“确认了这一点，后续并不算难，请稍等。”</p>

然后他打开了电脑桌面的编程软件。</p>

“嗯？”杜德睁大了眼睛。</p>

李颜竟然直接开始手搓代码，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p>

手速甚至快到他嘴巴跟不上——本来确实也不好念，还得在脑子里多一道转化，索性闭嘴专心码。</p>

本来常务三度拿起话筒准备强调一下时间问题，被杜德制止了。</p>

天才的表演，不要扫兴，需要任性。</p>

“我就不同时说一些有的没的了，码完还有点时间。”</p>

大概过去八分钟，李颜收了手。</p>

“如上，略去猜想证明，树形DP后用线段树维护总答案即可。时间有限，没有优化细节，大概是能跑动的，时间复杂度也标明了。”</p>

评委们看了好一阵，几个皱着眉头的舒展了，几个沉思的也开始频频点头。</p>

随后视线随机地互相交错，最终汇集到杜德身上。</p>

杜德带头鼓起了掌，其他人礼貌性地跟了跟，保持住评委的逼格。</p>

“精彩。”杜主席朗声道，“你竟然是一个初一的学生，这点令我难以置信，就你今年国赛上的表现，我敢说做主席这么些年，见过的那些天才少年里，无人能出你之右！”</p>

既已定调，掌声也就热烈了。</p>

只是一墙之隔的九位天骄听到这掌声，心情甚为复杂。</p>

刚刚离开考场的李颜一转角就看到了两个带着名牌的人，西装革履，看上去有些着急。</p>

他们急着见李颜。</p>

所以刚刚还在想结束答辩要逛逛学校的李大赢家，转眼又被这一男一女请到食堂旁边的咖啡厅。</p>

09年，一个高中居然有咖啡厅！</p>

不过其实也就是食堂隔壁搞了个饮品区，本职是自习室，顺带搞了点水果汁、咖啡之类的小摊子。</p>

现在这里叫“签约洽谈室”。</p>

谈的自然是各位高中天才少年与名牌大学提前签约保送的事情。</p>

能让李颜一路跟过来的，这两位的身份有且仅有一种可能：</p>

华夏大学签约官——其实也就是招生办的老师。</p>

才刚进屋，李颜就注意到有两个穿着蓝西服的年轻男子，正在捶胸顿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