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声不断。</p>
几个新兵承受不住。</p>
有一个刚冲出去，就被炸成一滩烂肉。</p>
其余的还想要冲。</p>
被其他士兵控制住。</p>
“妈妈~”</p>
“我要回家！”</p>
一名新兵崩溃大喊。</p>
苏晨叹了口气，精神崩溃，有了求死的想法，环境太过压抑，接连不断的炮击，与刚刚被炸成一滩烂肉的士兵，给了他们所有人巨大的压力。</p>
有人承受不住。</p>
到达阀门。</p>
但此刻，必须控制住，否则一旦军心涣散，整个小队都要完蛋。</p>
不能随便让几个精神崩溃的士兵去送死。</p>
把他们控制住才是最好的选择。</p>
第一次正式上战场。</p>
苏晨没见到敌人，光是听炮声，听了一个晚上，加上暴雨，差点被活埋，好不容易挺到第二天，从泥坑里爬出来，周围满地狼籍，大片积水，混杂着各种难闻的刺鼻气味，别提有多难受。</p>
比猪圈糟糕多了，他实在是受不了这种环境，污水夹杂着血水，残肢肉沫，随便扫视一眼，能看到不远处烂肉混合着泥水，光是看上一眼，就觉得难以忍受。</p>
此时，再呼吸一口刺激气味，胃里顿时止不住反胃，想要干呕。</p>
战场环境太差，苏晨深刻体会到战争不是后方指挥官，纸上谈兵的过家家，没有亲身抵达战场，永远无法描述战场的残酷。</p>
自己一开始是幸运的，不然早就被派到前线。</p>
自己又是不幸的，见识到后方的歌舞生平，又来到这么一个破地方。</p>
原本以为自己做好准备，以为自己能依靠着自己强大的精神感知能力，与对身体的完美控制，成为战场上一代战神。</p>
现在他真想抽自己一巴掌，想的挺美，连环境都扛不住。</p>
“呕~”</p>
在一截肠子混合着破碎器官，顺着泥水漂浮过来。</p>
苏晨还是没有忍住，呕吐起来。</p>
“快！”</p>
“快把水和尸体清理出去！”</p>
耳边传来老兵一声声大喊。</p>
在战场上，不清理污水，不清理尸体，那就是慢性等死的过程。</p>
如果身上有伤势的话，随时都可能引发感染。</p>
这个时代可是没有什么青霉素，伤口感染随时就能送命。</p>
那位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去往东方的西方医生，就是一次手术过程，被划了一道口子，伤口感染没的。</p>
苏晨对这些知识懂得很多。</p>
自然立刻明白老兵的大喊是为了什么。</p>
为了能活下去。</p>
他冷静下来，拖着疲惫，难受的身躯，拿起钢盔，不断舀水。</p>
期间不小心会碰到一些烂肉。</p>
顾不上恶心。</p>
渐渐的，苏晨习惯周围的环境。</p>
每一名士兵都逐渐的麻木，一开始跟着他一起过来的新兵们，早已没了刚参军的兴奋，热血，他们被战场的残酷给震撼到。</p>
比起他们来说，算是老兵的保罗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沉默搬着尸体。</p>
说是尸体，但战场上，保存完好的尸体寥寥无几，全是烂肉，残破的肢体，器官。</p>
苏晨跟了上去。</p>
询问各种生存技巧，战场常识，希望能通过保罗，帮助自己进一步提升存活率。</p>
保罗点了点头，眼神中仿佛多了一些光彩，说起自己的经验之谈。</p>
苏晨顺便喊来跟自己一批来的，心理素质还算好的汉斯们，一起过来听经验。</p>
在互相处理尸体，互相舀水，互相交流的过程中，他们渐渐熟悉起来，战场上的友情最为靠谱。</p>
那是什么都换不来的。</p>
苏晨看着保罗，又看了看被自己喊来的几个，心中的野心不仅没有熄灭，反而燃烧的更强。</p>
自己吃了这么大的苦，来到战场，一旦真的活下去。</p>
什么都不做？</p>
不！</p>
自己要去改变！</p>
对后方老爷们重拳出击，提前截胡威廉二世，用他来为自己踮脚，让自己走上那个位置，他不能保证什么，但至少能保证他们不用喝脏水，不用吃黑面包。</p>
而且黑面包都需要分着吃。</p>
苏晨喝了一口昨天的雨水，只觉得想要把自己肚子里所有东西全给吐出去。</p>
尤其是亲眼见到泥水里各种血，肉沫。</p>
但他知道不能吐出去。</p>
来到战场，后面的日子想要撑下去，只会更艰难。</p>
半个多月，苏晨连敌人是谁都没有看到过，新兵损失接近一半，全是一群年轻人。</p>
新一批士兵又源源不断补充上来。</p>
他一遍又一遍跟新兵交流，说起自己学习到，从他人口中听到，转化成实践的知识。</p>
但新兵该没的还是没了。</p>
留下的熟悉面孔，寥寥无几。</p>
这时，苏晨看向保罗。</p>
同时，保罗也看向他。</p>
一切尽在不言中。</p>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保罗那么沉默，如果不是自己主动问，怕是不会多说什么，倒是那位心口不一的老兵会给新兵一些指点。</p>
但大多新兵仍然无法成为老兵。</p>
这一天，伴随着炮击声停止。</p>
老兵迅速反应过来，大喊高卢人要来。</p>
苏晨瞬间激灵，拿起手上武器。</p>
在高卢人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踏着坚定的步伐，眼神冰冷，充满对活下去的渴望，负责防守的他们发起进攻。</p>
这一战，苏晨展现出自己天赋，强大的精神感知力，能让他对战场风吹草动进行感知，比热成像还要夸张，对一定范围内。</p>
只是会消耗精力。</p>
完美的控制肉身，让他百发百中。</p>
每一颗子弹带走一个敌人。</p>
子弹打光了。</p>
双方互相肉搏，近身战。</p>
谁活下去，谁才有资格进行下一场战役。</p>
苏晨以前不懂为什么要近身战，后来懂了，再后来他自己来到战场，才发现后勤这玩意远比想象中重要，他们太久没有后勤。</p>
面对源源不断扑过来的高卢士兵，只能在战壕中拼命。</p>
他挥舞着匕首，一刀又一刀，带走一名高卢士兵生命，有时也会被包围，感知到了，能完美控制肉身，也让他明白，一些情况他也是反应不过来。</p>
毕竟是凡人之躯。</p>
会被敌方士兵扑倒，在地面上厮杀。</p>
在这一场厮杀好不容易结束。</p>
苏晨身上倒着三名高卢人尸体，刚要起身，又来一个，身体疲惫，一刀上去，没扎死，只能多给几刀。</p>
那名高卢士兵眼神中充满对活下去的渴望，对死亡的恐惧。</p>
他很年轻。</p>
看起来不到二十岁。</p>
苏晨愣了愣，手上的刀再次挥下。</p>
他也想要活下去。</p>
又过了一段时间。</p>
精神上，肉身上的折磨几乎让他感到崩溃。</p>
后勤不行，给他们的补给太差，许多士兵根本吃不到食物，别说是吃不饱，他们已经好多天没有后勤补贴，全靠自给自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