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拳？”</p>
“这怎么可能是拳？”</p>
炎间神情呆滞，望着苍穹之上漫漫红河，感受着那横压世界的堂皇霸道。</p>
一年前他见过老师出手，本以为那已经是人间无敌，再难有超越者。</p>
但今日之拳，相比于往日何止强大了十倍。</p>
明明是站立山峰之上冲击大地，但是在两人眼中，却有只一种天翻地覆、星空倒转，帝君横击九天之上的恐怖错觉。</p>
“人？神？”</p>
瞬息间，作为此次攻伐的目标——水洼。</p>
已然化为，一道浑身天蓝色的水人。</p>
水人仰天长啸，身躯急剧攀升，百分之一刹那都不到，它已然成为头顶苍茫星空，脚踏山河大地的巨人。</p>
那宛若天柱般的水臂，带着无尽血色，抬起，挥动。</p>
轰隆隆！</p>
像是有千万道天雷轰鸣，破灭一切的狂暴，在水拳上爆发。</p>
顷刻间，未知鬼，做出了搏命之举。</p>
“阴沟中的臭虫而已！”</p>
“敢在我面前挥拳？”</p>
梁晖嘴角咧开，带着冷厉，拳锋猝然下压。</p>
嗡~</p>
赤红光辉，再度膨胀。</p>
万里大地剧烈抖动一下，苍穹之上瞬间被密布的裂缝充斥。</p>
赤红的拳锋，轻易贯穿了血色水臂，砸在巨人身躯上。</p>
啪！</p>
顶天立地的庞大巨人，瞬间炸开。</p>
接着，被煌煌拳意，无尽信仰组成的赤光，蒸发一空。</p>
梁晖收拳而立。</p>
动念间，一扇光门，出现面前。</p>
青年踏步，迈入其中，身后两位弟子，压制心中震撼，跨步跟了上去。</p>
梁晖一步迈出，已然来到巨人被轰爆之处。</p>
望着纵横千里的拳印，还有拳印最中心处的纯红之光。</p>
青年手掌一招，那抹纯红之光，就飘到了他掌中。</p>
那是一团宛若火焰般的光团，其内部充斥着密密麻麻的符文，这些符文化作各种锁链，缠绕在拇指大小的水人身上。</p>
“吼！玄阳你该死啊！”</p>
水人长啸，竭力挣扎，但在锁链之下，一切都无用。</p>
“原来，不单是鬼。”</p>
梁晖眼眸绽放神光，透过红辉，仔细打量着水人。</p>
“人与鬼，组合在一起的怪异。”</p>
“是又如何？”</p>
“鬼是除不尽的，各种诡异的存在，自古就存在于世。”</p>
“玄阳，你根本不知道你将面对的是什么。”</p>
水人竭力嘶吼，本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庞，却浮现了一丝讥讽。</p>
“是道吗？”</p>
“或者说，是世界吗？”</p>
梁晖轻语，声音低微，却清晰传入了水人心田。</p>
还未等，水人有其他反应。</p>
梁晖已然将掌中光团收起。</p>
“老师，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有意识。”炎间脸庞带着骇然，他站在老师身后，听到了些许交谈。</p>
“御鬼者，或者说，御鬼者死去后，残留的念头，在偶然情况下与鬼结合了。”</p>
梁晖抬头，望着天空大日，黄袍随风飘扬，带着一种从容。</p>
“老师，我现在才察觉到此地的不对，如此大面积的湖泊，根本不会存在，所有人却自动忽略这些。”罗四远脸庞带着苦涩。</p>
直到水人被镇压，他才察觉到逻辑上的错误。</p>
梁晖迈步向前，乌发飞扬，身躯上渐渐响起众生祈祷、无数歌颂、礼赞。</p>
“不必失落，你等也才修行一年，对方已然存在千年，吞噬无数生灵，差距必然会存在。”</p>
“看清脚下的路，一步一步走下去，结局不会太差。”</p>
青年的身躯缓缓散去，随之彻底不见踪影。</p>
拳印之上，只剩下炎间、罗四远二人。</p>
一时间，两人开始打量脚下拳印，氛围开始沉寂。</p>
不知过去了多久，炎间收回抚摸大地的手掌。</p>
“大师兄，刚才老师与鬼的交谈，你听清楚了吗？”</p>
“自古，有很多残存下来的鬼。”</p>
罗四远上前，拍了拍炎间的肩膀，脸庞带着温和笑容。</p>
“自老师未降临前，鬼都是不死的，不是吗？”</p>
“存活再多，又有什么奇怪。”</p>
“但现在它们可以被镇压、诛杀，随着时间的流逝，玄阳道观，一定可以清除所有鬼。”</p>
“大师兄，我期待着那一天。”炎间身躯挺直，眼眸中带着憧憬。</p>
几句交谈，坚定各自信心，两人便并肩离去。</p>
另一边。</p>
梁晖并没有回道观，而是来到了西方诸国。</p>
青年一身黄色道袍，行走于街道，扫视着四处走动的白人。</p>
这些白人无论是吃饭前，还是与熟人打招呼时，都会祈祷一次。</p>
“伟大、至高之天主，赞扬你！”</p>
整座城池，无数祈祷之声，不断传入梁晖耳中。</p>
感知，信仰最集中的地方。</p>
梁晖便迈动脚步，来到了一座庞大的教堂前。</p>
白色大理石打造的墙壁，再加上西方独有尖顶式建筑，让教堂显得格外庄重、典雅。</p>
无视周边守卫的军士，青年走入教堂。</p>
进门第一眼，便看到了那伫立在最深处的天主雕像。</p>
这座雕像和世界之外的天福，有七成相似。</p>
而雕像在梁晖到来的瞬间，便散发出淡淡白光。</p>
“五山，来此何意？”威严、冰冷的话语，在教堂内回荡。</p>
而周边侍卫仿佛聋子一般，没有任何反应。</p>
“不过是来看上一眼。”梁晖迈步向前，愈发靠近天主雕像。</p>
“顺便谈些事情。”</p>
“说！”</p>
塔！</p>
梁晖距离雕像三米时，止住了脚步。</p>
青年手臂伸出，散发着纯白光团，浮现在掌中，接着飘到了雕像前。</p>
“福运道则，我来为你收集。”</p>
“代价呢？”天福并没有汲取雕像前的道则。</p>
“自此后，勿要影响、降临，这个世界。”梁晖神情淡漠，双手背负于后。</p>
一时间，教堂之内的氛围，愈发沉重、压抑。</p>
许久。</p>
那一团道则，进入了雕像内。</p>
“可以！”</p>
“我只要福运，其它道则，你自取。”</p>
随即，雕像上淡白色光辉收敛，再也没有异常。</p>
突然，青年手掌按在天柱雕像上。</p>
一层层符文从掌心流淌而出，笼罩整个雕像，最后全部隐入其中。</p>
整个过程，天福都未进行任何反抗。</p>
任由梁晖斩断，依靠信仰降临的道路。</p>
青年手掌收回，眼神深邃的望了一眼雕像，就消失不见。</p>
原地只剩下，一座普通的天主雕像。</p>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p>
从白日到黑夜，雕像中的福运道则，始终悬浮，未被取走。</p>
玄阳道观中，梁晖背靠帝君神像。</p>
眼神微眯，感知依旧未被汲取的道则。</p>
“不是福运大道，还是过于警惕，时间会告诉我答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