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怎么死的?”皇太后眼睛一眯,瞬间让周遭的空气都凝滞了几许。闲聊的嫔妃也逐渐安静下来,来一起听戏的官员夫人,也住了口。
萧瑾然坐在皇太后身边,对于皇太后的怒气感受的是一清二楚。并且,心下也纳闷。这人自己刚见过不久的,怎么就死了呢?会不会扯到自己……这才是萧瑾然最关心的事情。
按了按心神,凝心听着宫人的回禀。
“投了井!”宫人低眉顺眼的回复,“不过……留下了这个!”宫人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瓷瓶,还有一张信笺。
萧瑾然暗自感到不好,心下里砰砰打起了鼓。可是面上还是佯装镇定,甚至和嫔妃们一样好奇的,伸头去瞧信笺上的字。
至于信笺上的字,可不是谁都能看见的。一面大家止步于太后的威严,一面迫于根本没有机会看清上面的内容。但是,皇太后很快便沉下了面色,眼神无意般瞥了瞥萧瑾然。
双手抚在腿上,太后此刻坐的是及其庄严。萧瑾然自认为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太后了。众位嫔妃也是赶紧回了自己的座位坐好,眼观鼻鼻观心地盯着戏台,好似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
“随便找个地界出了吧!”皇太后许久之后才发话,可是声音却细弱蚊嘶。“想要回苗疆……真以为她是太后了!”
萧瑾然放下了眼帘,突然想到,今日皇寺中的女子,与自己说的话。当年她从苗疆进宫后,甚得先帝的心思。如今落得看守皇寺的下场……所以,怕是与皇太后之间应该有很深的瓜葛吧!
可是苗疆的这一任巫女,按照司马睿的话,很快就会入宫……萧瑾然沉思了片刻,向皇太后身边凑了凑。
“太后刚才说的苗疆,可是西边的那个苗疆?”萧瑾然悄声问。
“嗯,怎么……?你有什么要说的?”皇太后的语气已经不似刚才那般慈爱温和。
萧瑾然自诩走南闯北,应付过不少人。可是皇太后的一个眼神竟是让她头皮发麻。“倒是没什么,只是最近胭脂行从苗疆进了批货。那边的卖家透露,苗疆有意臣服。”
萧瑾然在赌,赌太后不会为了一己私欲,伤了脸面。赌太后知道皇帝做事的所有动向。果然不负所望,皇太后盯着萧瑾然,眼睛眯了半晌,似乎心中已经有了定夺。
突然皇太后哈哈笑道。“果真是睿儿看重的人。只不过,你这样的心思多用在睿儿身上才是!”
萧瑾然连忙点头有应,“太后说的是,臣妇谨记。”
‘臣妇’两个字让皇太后很是受用,随手招来刚才递消息的宫人。“去,按照二等的礼制办!所有事宜,由皇贵妃定夺!”
这道懿旨,让皇后立即落了脸。皇贵妃倒是高高兴兴的结下了差使。顺便借口要睿王妃帮持,把萧瑾然带离了现场。
离开了闹腾腾的戏园子,萧瑾然才算舒了一口气。拿着帕子狠狠地擦了擦鼻尖。这个小动作,没逃过皇贵妃的眼睛。
“什么时候这般没有出息了,不过是死了个人,也能叫你吓成这样?”
听了这话,萧瑾然苦笑。伸手挽上了皇贵妃的胳膊,撒娇道。“还是姨母细心,这都被您发现了。”
“知子莫若父,知女莫若母。”皇贵妃叹了口气。“你从小便是,只要是紧张了,背了人去,就要狠狠搓一搓鼻尖。这样的小动作,起岂能不知?”
萧瑾然一时间有些局促,好似被抓包一般,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可是皇贵妃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不安。
“瑾然,你跟我说实话,皇寺里那个……是不是跟你有关?”
要说女人的第六感真的很可怕,至少萧瑾然这样觉得,皇贵妃是敏感的。在后宫磨炼了这些年,好似所有的事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萧瑾然到嘴边的话,总觉得有些蜷舌头。
这话怎么说?告诉姨母,自己与司马睿去过皇寺不久,这人就死了?凭空让她担心?还是直白些告知姨母,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皇寺里的女人死了,多半是有人陷害?
这话若是这样说,还不如不说!
萧瑾然的为难,与不肯说出口,都被皇贵妃看在眼睛里,心下也是有了些了解。“若是不想说,便不说吧。总之这深宫可不是好待的地方。若是收了委屈,休要像小时候那般忍着。本宫再怎么着,也不能委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