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我在病中,听账房说,尚书大人欲购我胭脂行,可有这事?”萧瑾然说着示意亦舒,将自己带来的东西送到郑强跟前。“这些是胭脂行的货品,送与您夫人,望您别嫌寒酸!”
郑强眼睛一扫,本就有要兑下瑾然胭脂行的打算,自是将行情内情摸个通透。更是知道自己眼前的都是上层货色。
多日里听大家商议,也是知道这些东西都是什么价钱。眼睛一眯,一口黄牙便露了出来。“诶呀,怎么这么客气。哪里寒酸,分明是大礼。”
“在您面前,这不过是毛毛雨。”萧瑾然十分谦卑。“不知尚书大人原本说的那事……还能否作效?”
郑强眼睛眯缝着。“这……下官也不瞒你,说实话吧,那本就是内子的意思,不过听闻你们收入颇丰,并没有出兑的意思……”
“此一时彼一时,您应是听说了的,前些日子景胜掌柜的雇凶的事情。我一介女流,如今是怕了的。这钱再好挣,也经不起别人祸害啊!”
郑强露出惊讶的神色,“呀,这事本官尚还不知呢!萧大姑娘可有什么意外?”
看着郑强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萧瑾然自是将戏也演下去。
“我倒是没事,当时被别的事情耽搁,但是我那丫鬟便没有那般好命了。受伤的胳膊到现在还抬不起来,怕是要落下毛病了。”
萧瑾然说着叹了口气。“那丫头命苦,好端端的跟个花儿一样,竟是要落下残废了!”
对于自己院子里的事情,萧瑾然不相信郑强这边一点消息都没有。要知道玉琴可是郑秀秀的人!
“这倒是大事儿!不过萧大姑娘为何不搬出皇贵妃的面子?”
“姨母虽贵为贵妃,可深宫中人毕竟多有不便。再者,怎么说那都是皇上的人,若是没有皇上点头同意,咱们也不敢造次。”萧瑾然说的十分哀怨。
“……”郑强并不说话,只是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宽大的袍袖将脸挡了结结实实,让人看不出所想。
萧瑾然并没有放松的意思,相反表现出的格外紧张。“郑大人可否还有兑下咱们胭脂行的心思?我是不做不下去了,只想低价兑出去,留些钱去游山玩水。”
“这……兑下也不是不行,只是今日没有这些闲钱。而且,我们对于胭脂行当一窍不通。但是若是有方子就不一样了!”
果然,还是说到了点子上。萧瑾然瞬间心中乐开了花。本就怀疑自己家的胭脂方子有什么秘密。如今正是找个大头鬼来试试。
萧瑾然立刻点头,“价钱自是好商议,而方子也是有的。但是,这方子是我阿娘自己写的。留给我以备不时之需的。您也知道,方子就是一个铺子的根。
这根怎么能随便卖出去?本来将铺子兑出去,就已经辜负了阿娘的心血。而如今却说送与他人,更是觉得亏欠娘亲!”说完萧瑾然又摇了摇头。
这场交易自是谈不拢,而萧瑾然也放出风去,要出兑铺子。来询问的人也不是没有,可是谁给的都比郑强的低,眼看一个要谈拢了,谈判的人却死在了回去复命的路上。
萧瑾然知道,这是郑强在逼自己低头呢。然而萧瑾然也早早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准备坑一把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老狐狸!
司马睿躺在萧瑾然的美人榻上,皱着眉头。“你要把铺子兑出去,怎么也不跟本小王说一声?便是婚约还没下来,咱们还有合同呢吧!”
“怎么心疼了?”坐在外室炕上写字的萧瑾然挑眉,“还是说你想娶的不是我这个人,倒是我家的那个铺子。”
“怎么说话呢?”司马睿直接起身凑到萧瑾然身边。“这能是一回事么?司马王府人际纷杂,你没有点什么傍身,岂不是被吃的渣都不剩?”
“你若真的心仪我,岂会让我受委屈?我说睿王爷,你是不是把我当成摇钱树了?”萧瑾然抬眼斜瞥了一下司马睿。“还是说,你看上胭脂行的收入了?”
“怎么把本小王想的那么庸俗。你这个人分明知道那郑强不是什么善茬,还非得往里面钻。本小王替你查过了,近几日想要兑下胭脂行的人,多少都遭到了警告。”
“齐仁阁做的?”
司马睿斜眼看了一眼萧瑾然。“知道还不收敛?”
萧瑾然摇了摇头。“你不懂,郑强把我送到大牢里那么些天。又惹得我的初满到现在不能提重物。还鼓动别人给胭脂行抹黑……这么些事情,饿哦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那你想怎样?”司马睿看着萧瑾然笔走龙蛇,丝毫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你且看着好了,本姑娘要送郑强一份大礼!”萧瑾然拿起刚写满的一张纸,对着阳光吹了吹,瞬间宣纸变成了暗黄色,好似历经了十多年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