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鹄山观的二师兄这一刻的感觉和息焕如出一辙,天——真的黑了。数不清的法宝从那巴掌大小的袋口脱离封口禁制,皆数甩出,眼花缭乱琳琅满目,数不胜数只看的人目眩神迷。高大道人甚至记不清到底有多少锅碗瓢盆轰在自己身上,有多少飞剑菜刀在他那有道符加持下的铁骨铜肤上留下血痕,男人头一次感到心烦意乱,那气息飘若浮游的少女举手投足间砸出的宝贵法器,哪怕只算一半,他这辈子恐怕都无缘攒下。
二师兄此刻只觉得很憋屈,憋屈少女富贵滔天,更憋屈他被那群滔天富贵羞辱的砸着。
“滚!”高大道人出声呵斥到,同时伴随一阵气浪涌出,将那些迎面咋来的法器势头吼的一减,也就是在这一动一静下,一道巴掌大小的黑色身影速度明显高出旁物一头,瞬间砸向高大道人的胸口。
目力远超常人的高大道人当然看清那玩意儿究竟是什么了,那是块方形大小,十分板正线条简单的砚台,没有过多的繁花雕刻,混在这么多品阶各异的法器中,简单吗?当然不简单,光是看此物飞行的速度就知道,那巴掌大小的砚台蕴藏多少恐怖的重量!
是那口千斤砚!窄巷中少女曾借由芥子纳物袋才可甩出的恐怖砚台,活生生在近身的情况下之间砸透了一位山观弟子的心口,甚至险些压塌半堵巷墙!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高大道人离少女不足五步开外,哪怕视力已经捕捉到那方奇怪砚台,可刚刚爆发出气浪的身躯还远未缓过劲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方只有巴掌大小的砚台砸在胸口,紧接着道人高大的身躯竟然倒飞了出去。
息焕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亮,好不容易重回清晰的视野里,那名威胁巨大的道人竟然不见了。当息焕从地上爬起时,远处高空中也是一声惨叫响起。
候德榜痛苦的攥住自己刻画掌心雷的那只右手,紧攥的手腕上汩汩鲜血正在往下流淌,红鼻头老道人的右手掌心处,一柄浓墨凝聚而成的长剑扎透老人的右手,长剑上后半端,竟然是出自白画生的那半张脸皮,原本老人意图落下掌心雷的脸上!
面目狰狞的白画生汗如雨下,死咬着牙关浑身颤抖,一道道如游蛇般蠕动的墨缕从男人的衣下游走而出,途径之处犹如纸宣染墨,竟然有丝丝墨色荡漾开,最终那千百道活物般的墨缕在男人的半张脸皮上凝聚出半柄墨色长剑,混重的剑锋无光黯淡,却让人不得不慎重思考其锋锐程度是不是和那柄自带破坚特性的大龙须有的一拼!
“你!疯子!以身养剑!身为剑修甘为剑奴!疯子!”候德榜断断续续,他能够感觉到白画生那柄诡异墨剑上的墨缕正在自己的掌心荡漾开,随着血脉流动扩散向四肢百骸。似乎是血性影响到了墨缕,一进入老道人体内,原本安稳的丝丝墨缕格外兴奋。
候德榜意图拔开手掌,紧接着突然猛的喷出一口鲜血,浑身气息泄气了般枯萎下去,老道人震惊的看向那西南方向,原本插在那处和其他七杆招魂旛联动成一座八方大阵的招魂旛突然自动破开了阵眼!本就杯水车薪维系大阵的老人再也难以弥补西南方那处巨大的空缺,被倒灌的邪术阵法仅仅一呼一吸之间抽空了体内大半真气。
“是!是......”候德榜瞪大了双眼,招魂幡安插之处自成阴地,落地生根阵不散旛不降,哪怕是东岭这行人中最厉害的那位女子剑仙,要想短时间找出这招魂旛的阵眼,她又不是道门天祖,无异于痴人说梦。这就是为何那位褐发少女一直远远吊在队伍后边,却迟迟无法锁定阵眼所在的原因。
外力不可干预,唯一的解释就是出自内部了,这八杆招魂幡,放在山观内都是值得代代相传的法器,他一个游历四方的老道人当然买不起,还是自家那位袁山师弟为了此行花大手笔准备的,这批招魂幡,有人动了手脚!
红鼻头老道人此刻只有一个疑问,他就想知道一向齐心的鸿鹄山观内到底是谁动了反心!是谁负责买办的这批招魂旛!是谁处处得到山观观主信任,放心将一切事务交由其操办?
“是......那个臭杂种!”红鼻头老道人猛然间醒悟过来!顾不得自身修为一降在降,左手袖中滑出一柄无锋桃木剑,老道人一咬牙,一剑挥出斩落在右臂之上,狠心的将整条右臂齐根斩落,随后半空中跌落在大街上。
“陆谨安!你这忘恩负义的畜生!” 「旅游回来辣,开始挑战一个月不断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