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毓点点头,说:“她大概和你一样,都以为我只会旁门邪术,对近战一窍不通,偏偏正中我下怀,我让她吃足了十万大山玉蛊毒的厉害。”
刚好印证了青衣女子的话,蒲毓钻出的暗巷口随后也跌跌撞撞晃荡出一名衣衫华丽的女子,之前原本姿色绝美冠绝南淮的花魁花重子,此时却是一副容颜尽毁的骇人模样,那张精致的俏脸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紫色毒般,不断有玉石结晶刺破面庞和浑身肌肤冒出,随后又再次蠕动着钻入皮层之下。
浑身已经遍布蛊毒的天罗刺客痛苦的捂着自己伤口淌血,部分流脓的俏脸,绝望的嘶喊起来:“贱人!出手卑鄙的贱人!尽是些下三滥的招数!我要屠你满门!”
蒲毓没有理会女人的垂死挑衅,心里默默盘算着:五种蛊毒缠身,还能撑这么久,现在怕是马上就要到极限了。
毁容女子在一番怨毒咒骂后,应声倒地,脓血混在雨水中流了一地,临死前还不忘狠狠瞪着那个害得自己失去一切的青衣女子,怕是做鬼也要记住蒲毓的模样,缠着她不得安宁。
突如其来的闹剧很快就收场,金甲城隍爷鄙夷的看了一眼倒在自己身前的女人,在他眼中浓重未曾消散的怨气在女人尸体上汇聚成一团红色气息,若是放任不管,这条花街主路上,三旬之内必定会出现一名恶及半城的大厉鬼。
身为南淮护城之神,南淮双柱之一的神将城隍,他肯定不能坐视不理,手中神符举起,金色神力汇聚在宝剑之上,对着那团冤魂气息便狠狠刺下。一阵呼啸般尖锐的惨叫声回荡在花街主路上,炸开的腥风中那团红色怨气被遣散,只有一缕极细极小的残丝流入城隍爷的袖口内。
眼看手头要紧事已经解决,金甲城隍爷转头看向面前的男女,现在轮到他们办正事了,早点收工便能早点回到自己的庙宇。
息焕小声询问身前女子胜算把握在几层,蒲毓背对着少年,一只手缩在背后紧紧握拳。
“几层!”息焕不解。
蒲毓不耐烦道:“零层!”
“又是你断后我逃跑?”
“不然呢!”青衣女子无语道。
息焕摇头:“你带着翠翠走,我来对付他,我就不信邪了。”
蒲毓一时间不知道少年发的什么病,难不成是接连变故让他患上失心疯了,现在开始一心求死。
息焕内心还是相信那些山上老家伙不会放任他这个铸剑人不管,若是蒲毓带着翠翠远走,说不定能放开手脚去对付这位城隍爷。
二人僵持不下,城隍爷可不会等人,局势纠缠中一道声如洪钟的嗓音从花街主路出口传来:“若是遇事不决,不妨随心而动。二位施主一切机缘造化,就让老僧来担一担吧!”
这道穿透力极强的嗓音直接化开了长街上的细雨,金甲城隍爷转头回顾,夜幕长街尽头的石板路上,一名年迈老僧人缓步走来,一身简朴的黑袍袈裟,老人身形枯瘦,双臂扭曲萎缩挂在身旁,宽大的袖口迎风澎湃。
神将话语缄默,没有开口出声,转身背对着息焕二人,就是对老僧身份最好的证明。这名南淮二柱之一的神将城隍爷,在实力相比于华国舅尚不明朗的情况下。对着一名断臂老僧,显得分外慎重。
老僧人一步一步向前,佛音朗朗,周身佛家气息竟然压的金甲城隍爷的神威止步不前。
“老僧此番路过,算准了二位施主,有一位命不该绝,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