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朱慈烺看着朱辟邪的两封奏章,嘴角露出一丝苦笑。</p>
这顿骂是逃不掉的,为了躲这顿骂,朱慈烺甚至都没敢跟朱辟邪说压缩了大明水师一半的军饷,反正就是不说,等你回到了南京,即便是知道了,也不没办法指着自己的鼻子骂了。</p>
只是,这奏章上的这一通无论如何也是躲不过去的。</p>
没办法,自己这个皇帝难啊,疫情要平复,闯逆献贼要围剿,辽东刚刚遭遇剧变,也需要安抚军心,山东与河南还有蝗灾,到处都是要银子的啊,哪怕是这两年朝廷税赋有所好转,面对着如此繁杂的局面,朱慈烺也是束手无策,总不能将师父从前敌给叫回来吧,那也远水解不了近渴啊。</p>
被逼无奈之下,朱慈烺也只能听从群臣的劝谏,先行将不着急的水师军饷给扣下了一部分,等到形势好转了,哪怕是在加倍补回去呢,先将眼下的难关给挺过去再说。</p>
可是,大明水师可是朱辟邪力排众议,全力筹建的,甚至比对待京营六镇还要上心,现在军饷直接砍了一半,朱辟邪不急眼才怪呢。</p>
“皇上,怎么了?”</p>
一旁侍立的倪元璐看朱慈烺脸色有些古怪,连忙问道:“大将军在奏章中怎么说?”</p>
“能怎么说?”</p>
朱慈烺没好气道:“还不是你们,死活赖在宫里不走,非要砍了大明水师的军饷,现在好了,大将军回到南京,发现了此事,这不找朕算账来了,你们倒好,一个个落得清净,这口锅全落在朕的头上了。”</p>
倪元璐不悦道:“皇上,我们也知道军国重事,不能轻易更变,可是这不是没办法嘛?到处都缺银子啊,平息疫情的银子不能动,单单是这场疫情,户部就掏出去了超过三百万两银子啊;围剿闯献的银子不能动,否则难以一竟全功,一场大战,又让朝廷掏出去了超过五百万两银子;辽东的安抚银子不敢动,生怕在节外生枝,能动的还能挤出点油水来的,也只有水师的军饷了啊,咱们现在连朝廷的俸禄都停发了一个月了啊,大将军也总得体谅一下朝廷的难处吧?”</p>
“是,这一次体谅了!”</p>
朱慈烺无奈道:“大将军在江南直接募捐,南京城的哪几家勋贵连同江南商贾,直接捐银子一百二十万两,非但砍掉的一半军饷补上了,连明年水师的军饷只怕都够了!这叫什么事儿?大将军非但要操心南征北战,剿匪抗侮,现在连筹措军饷都要他自己来,那还要朝廷有什么用?”</p>
倪元璐神色一呆,愕然道:“募捐一百二十万两银子?怎么可能!这可不是三五万两银子,是一百二十万两银子啊,顶得上一个省的岁入了!”</p>
“有什么不可能的?”</p>
朱慈烺叹道:“江南富甲天下,豪商巨贾所在皆是,这一次平复疫情,朝廷是花费不菲,可是江南的那些商贾可是赚的盆满钵满,这还是在大将军给他们规定了价格,不许他们肆意涨价的情况下,否则,他们赚的更多。”</p>
倪元璐嘴角抽搐了一下,闷声道:“可是,这不会是大将军强行逼捐吧?毕竟,即便是江南商贾富甲天下,也不可能一口气掏出这么多的银子来啊,江南商贾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p>
“逼捐?你什么时候见过大将军如此蛮不讲理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