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任福建的事情已经敲定下来了,朱辟邪向着李岩说道:“李岩兄,还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一下,还请李岩兄有以教我。”</p>
李岩愕然道:“究竟是什么事情,竟然还让大将军感到棘手?”</p>
朱辟邪苦笑道:“还不是变法的事情?大明立国到现在已经快三百年了,两百多年来,沧海桑田,物是人非,朝廷却还是抱着两百年前的体制不放,这大明如何能不生乱子?就如同一个孩童已经成长为少年了,却还让他穿十年前的鞋子,那能舒服的了吗?无论是宗室问题,还是禁海的问题,亦或是大明军制,都已经问题重重,积重难返,到了非改不可的时候了。”</p>
李岩周皱眉头,沉声道:“大将军,你说的这些没有一件事情是小事啊,军国重事,涉及大明根基,牵一发而动全身,我才归顺朝廷几天,如何能掺和的了这样的事情?我有几个脑袋?”</p>
朱辟邪摇头道:“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正是因为你刚刚归顺朝廷,与朝廷各个势力都没有任何的瓜葛,方才能够看得最清楚,别的先不说,只说大明军制的问题,你有何高见?毕竟自从你出山以来,可是一直在跟朝廷作战,对于朝廷的军制在了解不过了。”</p>
李岩沉吟片刻,方才说道:“大将军,大明开国之初,主要是为了对付蒙古的威胁,所以设立了九边以及卫所,同时鼓励军垦,以及实施了开中法,以盐引换九边物资供应,你说的很对,现在大明的主要威胁在东北方向,西北与北面已经没有什么像样的威胁了,但是大明的布防却还是以前的样子,完全是驴头不对马嘴;再者,两百多年来,九边以及卫所制早已经成了空壳子了,当初的军籍大量逃亡,军垦的土地被卫所官员侵吞,哪里还有当年的样子?如今的卫所兵力早已经不具备任何战力了,多年来为,朝廷屡屡围剿闯献,凭借的都是招募的营兵,可是营兵招募需要银子,还要拨付不菲的军饷,而且营兵也没有规范的编制,寻常的一镇营兵,也就一两万人而已,那个九江镇的左良玉,麾下竟然有十来万人,乱相纷呈啊……”</p>
朱辟邪点头道:“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啊,这也是我要首先那五军都督府以及卫所军制开刀的原因,历年来大明财税耗费最多的就是军饷了,如果大明军制不作调整,那就是嗜血的水蛭,多少税赋都架不住这么折腾。李岩兄,若是你来主持变法……”</p>
“打住,打住!”</p>
李岩脸色大变,没好气道:“大将军,我宁可前往福建面对两个郑芝龙,也绝对不会掺和变法的事情,我是谁?不过是刚刚投降朝廷的一个降将,没有任何根基,就我这样的去主持变法,不出一个月,就得人头落地,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p>
“相公,大将军不是说了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以相公的才能,也未必搞不定此事……”</p>
一旁的红娘子不服气道。</p>
“闭嘴!妇人之见!”</p>
李岩怒道:“你懂个什么?我看的再清楚又有什么用?发现问题事水平,解决问题才是能力,想要解决大明军制,不光是要有通天彻地的手段,还要拥有在朝堂上一言九鼎的权位声望,否则,谁跟听你的?在惹急了那些利益受损的人,一旦联合起来发难,我有多少脑袋架得住他们的明枪暗箭?大将军,这件事情只怕除了你之外,没有任何人敢接这个烫手山芋!即便是孙督师亦或是一众阁臣都没有一个敢接下这个差事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