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息怒啊,”
懿安皇后看向了周皇后,低声道:“妹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嫂,”
周皇后闷声道:“这个朱辟邪已经有了意中人了,而且如今就在镇北侯府中,乃是宣化总督孙传庭的千金,虽然两人没有婚约,可是孙传庭将自己女儿放在镇北侯府,孤男寡女,而且朱辟邪还没有拒绝,这不就是双方都默认了吗?木已成舟,皇家还怎么将长平下嫁到镇北侯府?”
“皇上,”
懿安皇后低声道:“这件事情非同寻常啊,孙传庭本来就是朝廷数一数二的名将,战功赫赫,麾下秦军乃是大明最精锐的战力;朱辟邪则是大明将门的后起之秀,如今神机营被他训练的已经具备百战劲旅的风范了,你难道就没有考虑过,一旦两家结亲,朝廷的反应吗?这个时候,你更得要将长平下嫁到镇北侯府啊……”
“皇嫂,您的意思是?”
崇祯神情一滞,愕然问道。
懿安皇后沉声道:“皇上,自从土木堡之变后,朝堂就为文臣所掌握,他们对于勋贵防备的甚至比皇家还要严密啊,哪怕是当年的戚少保,都要投身于张居正的门下,方才能够保证安身立命;如今如果孙传庭与朱辟邪结亲,再加上辽东被朱辟邪解救得脱大难的洪承畴,毫无疑问,一个新的将门体系就要成型了,你说朝臣们会任由其坐大吗?”
崇祯心头一惊,登时反应过来。
三大名将关系紧密,非但是对于朝臣们来说是一块巨大的新兵,对于皇家来说何尝不是?
崇祯闷声道:“可是现在朱辟邪拒绝了婚事,朕还能怎么样,难不成让朕低三下四的求他不成?即便是朱辟邪同意了婚事,那孙传庭那边该如何交代?”
“那不放就效仿娥皇女英,儿女共事一夫,有何不可?”
懿安皇后沉声道:“皇上,虽然长平乃是皇家长公主,可是朱辟邪才华盖世,乃是大明未来三五十年内的柱石,前程无可限量,便是儿女共事一夫,也未必就委屈了长平……”
“皇嫂!”
周皇后不满道:“娖儿可是你看着长大的,咱们三个视若掌上明珠,让她与别人共事一夫,怎么可能,如何就不委屈了?”
懿安皇后沉声道:“妹子,不管委屈不委屈,为了大明社稷,便是委屈了,那也是娖儿的宿命,天家儿女,哪里能够任由自己做主的?现如今大明内忧外患,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莫说是公主下嫁镇北侯府,便是有朝一日和亲,也未尝不可能,江山社稷面前,儿女情长微不足道!下嫁镇北侯,方才能够真正的拴住朱辟邪,方才能够稳住局面,方才能够在朝堂上左右制衡!”
崇祯苦笑道:“皇嫂,您说的倒是简单啊,可是朱辟邪他不同意啊,朕能怎么办?”
懿安皇后无奈道:“皇上,您太心急了,这等事,您应该找一个威望素著的老臣出面啊,即便是有所波折,那也有回旋之机啊,如今你直接跟朱辟邪摊开了,双方都没了退路,能怎么办?”
崇祯叹道:“这个混账自从入朝以来,已经将朝堂上下几乎所有的大佬都得罪了一个精光了,朕能去找谁说项?”
懿安皇后神色一滞,缓缓说道:“便是没有合适的老臣,不是还有烺儿呢吗?也许,转机就在烺儿身上了……”
崇祯脸色一苦,闷声道:“就在刚刚,朕一气之下,将他们两个都给赶出宫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