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旨!”
崇祯看所有的人都不发话,咬牙道:“佥都御史黄道周升任左副都御史,主理神机营一案,兵部侍郎,总督京营戎政大臣李邦华、刑部侍郎左天佑协理,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监理,刑讯审判随时上奏!”
“皇上,”
朱辟邪上前一步,低声道:“神机营一案牵涉太广,臣以为该深究者,必须深究,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其中甚至牵涉到之前几任总兵、内臣,同样要追责。”
“镇北侯!”
一旁的成国公朱纯臣低喝道:“所谓法不咎既往,都已经过去了他事情,我们若是还揪住不放,岂不让朝野上下寒心?”
朱辟邪冷笑道:“成国公,你倒是挺会混淆黑白,法不咎既往,说的是律例出来之前有人作奸犯科,可以不予追究。现在这些人,是在大明律例出来之前犯的案吗?大明律例,那是太祖皇帝时就颁布的。我们若是将这些人轻轻放过,岂不令天下百姓寒心?须知一分一毫,皆是民脂民膏,没有用于整军经武,没有用于保家卫国,反而被这些人给装入自己的腰包,他们对得起浩荡皇恩吗?”
崇祯冷哼道:“不必多说了,朕意已决,就神机营案件,无论牵扯多远,无论牵扯到谁,只要是贪墨了京营军饷,那必须严惩不贷,绳之于法!”
“皇上,”
一旁的英国公张维贤低声道:“严惩不贷,绳之于法也是理所应当,只是,如今神机营上下几乎所有的将领都牵扯了进去,全部绳之于法,那神机营可是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
崇祯淡然道:“英国公,镇北侯已经向朕保证了,三个月时间,就还朕一个全新的神机营,至于他要怎么整顿神机营,接下来,那就是他的事情了!”
张维贤看向了朱辟邪,低喝道:“镇北侯,老夫问你,神机营八成以上的将领尽皆被牵连下狱,没有了各级将领,你一个人如何整顿神机营?你总不能任何事情都要事必躬亲吧?”
朱辟邪沉声道:“英国公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第一,下官从辽东回来时,带回了三千精锐,尽皆充入神机营,作为神机营的骨干,第二,神机营之中也不是没有忠贞悍勇之士,只是这些年来太过懈怠了,经过一夜彻查,副总兵苏之侯就没有任何贪墨的迹象,虽然被我打了八十军棍,但是毫无疑问,这将是神机营未来的干净!第三,神机营之中也有一些情节轻微的,仅仅贪墨了不过三五十两银子的,只要主动上缴赃银,而且也有足够的才能,下官提议可以降职留用,以观后效;还有,神机营缺乏将领,难道下官不会从其他地方调用吗?”
朱辟邪原本以为张维贤会继续逼迫,谁成想,张维贤点点头,笑道:“不错,看来镇北侯早已胸有成竹,倒是老夫多虑了,三个月,希望你不要让皇上和老夫失望,你若是真的三个月内筹建起新的神机营,老夫亲自登门向你道贺!诸位,都别说了,一个神机营被祸害成了这个德行,丢人啊,皇上,老臣请求严查神机营,不光是神机营,这五军营与三千营也要进行一次大的整顿了,否则,按照神机营的架势,哪一天满洲鞑子再度兵临城下,只怕连北京城都未必能够保得住了啊……”
朱辟邪笑道:“三个月,老国公,三个月后,下官请您亲自巡视神机营,必定让您满意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