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芒彻底明白了。
这是龙虎山历代大宗师留下的感悟,以及他们的“道”。
虽然自己不用去学,但依旧可以触类旁通,并且借此感悟属于自己的招式。
整整三天,林芒整个人好似入定了一般,一动不动。
就这样过去了三天后,林芒缓缓睁开眼,眼中带着一抹浓重的沧桑,瞬间又消失不见。
林芒看向远处墓坑中的身影,微微躬身,沉声道“前辈,一路走好。”
随即转身踏出了异空间。
……
一步之遥,却好似两个天地。
林芒踏出的瞬间,神情有刹那的恍忽。
道观之外,张独清一身天师服,浑身气势内敛,返璞归真。
看见林芒走出,张独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笑道“林大人,请吧。”
林芒回头看了眼道观,迈步走向前殿。
这地方真的是飞升之人所留吗?
若非他的情况特殊,此地对他的作用将更大。
入了大殿后,林芒取出圣旨,宣读了朝廷的册封。
其实这就是走个流程,龙虎山历代天师向来都是由龙虎山自己决定的。
龙虎山一事结束,林芒便也率领众人启程回京。
来来回回,折腾了足有一个月。
不过这一趟龙虎山之行,自己也算没白去,收获颇丰。
……
北镇抚司大堂内,
林芒正吃着江玉燕送来的饭菜。
许久不见,江玉燕的厨艺倒是见涨。
在其对面,袁长青端着一杯茶,缓缓品着。
“袁大人,龙虎山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吧?”
袁长青没有否认,点头道“没错。”
“你应该见到张独清了吧?”
林芒抬头看了他一眼,揶揄道“他很想揍你。”
“哈哈!”
袁长青大笑道“若非龙虎山那特殊的传承方式,谁揍谁还不一定呢。”
“对了,有件事得告诉你。”袁长青放下茶杯,缓缓道“少林出手了。”
林芒笑道“这不是好事吗?”
袁长青摇头道“此次动手的是少林俗家弟子。”
“少林并没有真的出面。”
“其实在江湖人看来,少林俗家弟子出面,就是少林出手。”
“少林在江湖上的威望很高,许多私藏少林绝技的门派都遭到了镇压。”
袁长青饶有兴趣道“看来你这杀神的名头还不够。”
少林毕竟传承久远。
即便林芒如今在江湖上风头正盛,又是新晋大宗师,但在江湖人看来,还是无法与少林相比。
而少林俗家弟子一脉,看似被逐出了少林,但实则一直与少林保持着联系。
此事说到底,也只能归于江湖争斗。
林芒眉头微皱。
就在这时,堂外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严觉闯了进来,脸色难看。
先是看了眼袁长青,然后冲着林芒拱手道“大人,出……事了。”
“什么事?”
严觉脸色难看,低声道“最近新招收的一个小旗率队执行任务时,被人杀了。”
林芒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快子,漠然道“谁做的。”
严觉沉声道“与河间府韩家有关。”
林芒面色平静的擦了擦嘴,冷声道“在北直隶,敢杀锦衣卫,胆子倒是不小。”
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有锦衣卫在北直隶出事。
严觉沉声道“起因是近来一段时间少林绝技之事,这韩家家主本是少林俗家弟子。”
“河间府有一些门派售卖少林功法,遭到韩家打压,便找上了锦衣卫。”
“此事已有十余天,这队锦衣卫失踪后,我们的人这才查到了此事。”
锦衣卫在北直隶本就有监察之权,只是一直以来很少有江湖门派找上锦衣卫。
在他们看来,找锦衣卫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这次或许也是韩家逼的太狠了,那些小门派直接找上了锦衣卫,想请锦衣卫主持公道,但双方矛盾一起,怒火攻心之下,再加上刀剑无眼,这才有了此事。
林芒转头暼了严觉一眼,平静道“既然知道是韩家,为何不动手。”
严觉脸色难看“大人,东厂的人赶在了我们之前。”
“东厂的人?”袁长青诧异道“东厂的人为何会插手其中?”
东厂的人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严觉无奈道“韩家有人在东厂之内,身份不低,此事与东厂也有关系。”
“东厂名义上是缉拿,实则是想保下韩家。”
顿了顿,严觉轻声道“东厂的人已经在外面了,说是前来赔罪,带了一大箱金银。”
林芒缓缓起身,平静道“锦衣卫要杀的人,东厂保不住。”
此刻,
院中地上用白布遮盖着五具尸体。
在院子四周,站着一列列锦衣卫,神色愤怒。
堂前,一位东厂的太监领着几个番子,还有一箱金银珠宝。
林芒缓缓走出。
霎时间,一股无比压抑的气息浩浩荡荡的碾压而来。
哪怕林芒一句话都没有说,但众人还是感到一阵惊人的寒意。
站在院中的太监连忙拱手道“林大人……”
林芒扫了他一眼,平静道“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我要见到韩家所有人跪在此地。”
“东厂不给,本官就去取!”
静……
四周锦衣卫目中瞬间露出火热之色。
他们虽然是普通锦衣卫,但也不想死的不明不白的。
卖命,也要看值不值得!
“林大人,韩家愿意赔偿……”
“赔偿?”
林芒俯瞰着他,澹澹道“问问他们,一条韩家人的命值多少钱,本官也可以赔。”
“十两,百两,还是千两……”
“或者万两!”
“锦衣卫的命,他们赔不起!”
前来的太监心中一惊,额头渗出一层冷汗,心中则是忍不住暗骂。
蠢货!
韩言那家伙就不该自作主张保下韩家,如今弄的东厂已是骑虎难下。
如今若是东厂不保,以后东厂又如何在锦衣卫面前抬起头。
那些依附东厂的势力都会感到寒心。
可东厂若是保下,就意味着要得罪这位镇抚使。
林芒暼了严觉一眼,平静道“计时吧。”
话音一落,一掀披风,双手拄着绣春刀,大马金刀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面容冷漠。
气氛凝重,温度一瞬间像是降到了极点。
张延咬了咬牙,连忙带着人转身离开。
……
东厂,
厅堂内,韩言在原地不断转着圈,神色焦急。
看见步入堂中的张延,急忙问道“如何,事情成了吗?”
“没有!”张延怒道“都是你做的好事!”
“我看这件事你如何向督主交代!”
“那位说了,让你交出韩家之人,态度很强硬。”
这段时日以来,锦衣卫风头正盛,行事嚣张,也让东厂的人心中憋了一团火。
放在以前,哪有锦衣卫的事。
韩言踉跄着退了两步,脸色泛白。
人的名,树的影,林芒已是凶名在外。
若说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韩言气愤道“我就是看不惯那群锦衣卫的嘴脸!”
“不过是一个小旗,未免太过嚣张了。”
张延看了他一眼,冷声道“如今唯有请督主出面,这件事你我解决不了。”
话音一落,韩言脸色煞白一片。
“我也没想到会有死伤的……”
当时只是想给锦衣卫的人一个教训,未曾想竟会有人死亡。
若是请督主出面,他必然难逃干系。
这件事说到底,是他存了私心在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