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钓鱼执法(1 / 2)

万盛楼!

此乃大同府府城第一酒楼,其楼中更传言有一神厨,厨艺非凡。

而万盛楼平日里也是人满为患。

不过今日的万盛楼却是异常的安静。

布政使曾宗南领着林芒一行人从街道上走来。

四周的兵士排列成两排,将一众百姓拦截在外。

曾宗南与林芒并排走在一起,笑道“林大人初到此地,若是有所怠慢之处,还请海涵。”

林芒扫了眼四周的“百姓”,摇头笑道“曾大人言重了。”

“曾大人盛情款待,何来的怠慢之言。”

“何况我等锦衣卫时常风餐露宿,没那么多要求。”

曾宗南眼眸微眯,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浓郁。

林芒也在笑。

从这一路上,此人话里话外都隐隐带着试探之意。

他在试探他的态度!

老狐狸!

众人来到万盛酒楼内。

曾宗南伸手示意道“林大人,请!”

林芒笑了笑,也不客气,直接迈入其中。

等林芒与曾宗南入内后,一众官员才相继走入其中。

三楼,

随着众人前来,酒楼很快开始上菜。

整个三楼是一个巨大的厅堂,摆着一张张桌子,足够容纳整个大同的官员。

曾宗南笑呵呵道“林大人,虽然这万盛楼比不得京城的酒楼,但也是独具特色,不妨尝尝本地的特色菜肴。”

林芒客气一番,笑道“那就多谢曾大人的盛情款待了。”

很快,众人推杯换盏。

一众官员更是向着林芒频频敬酒。

不得不承认,这群狗官一个比一个会做人,一个比一个马屁拍的好。

唐琦与柴志两人站在身后,神色微动,目光中时而露出恍然之色。

二人相视一眼。

学到了!

酒过三巡,林芒忽然问道“曾大人,不知山西巡抚陈大人在何地?”

“本官来此,理当拜见一番的。”

曾宗南眼中闪过一隐晦的不自然,很快叹道“唉,不瞒林大人,巡抚大人近来身体每况愈下,已经很少出府了。”

“就连本官,如今也是见不上几面了。”

“近来一段时间,巡抚大人已经很少见人了。”

林芒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酒桌上,林芒时不时的询问曾宗南关于山西的情况。

曾宗南也是对答如流,丝毫挑不出一点毛病。

林芒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缓缓道“曾大人,此次本官前往平阳府赈灾,发现点事,不知你想听听吗?”

曾宗南脸色微变,很快故作诧异道“洗耳恭听。”

林芒笑了笑,将平阳府的事娓娓道来。

听完后,曾宗南当即震怒,拍桉而起,满脸怒容的喝道“混账东西!”

“他们竟然敢行此事!”

“胆大妄为!”

“真是罪无可赦!”

曾宗南怒骂连连,面色涨红。

“如此昏聩官员,真是枉对陛下信任,辜负百姓信任,死不足惜!”

“是我的错啊!”

“被这些昏庸官吏蒙蔽了双眼,那周谦一直以来,都表现的矜矜业业,我竟没想到他竟会是此等胆大妄为之辈!”

“唉!”曾宗南长叹道“此人真是给他的同族丢脸!”

曾宗南一番康慨陈词,说的是义愤填膺。

四周酒桌上的一众官员都纷纷停了下来。

有人面露惧色,神色惶恐。

林芒饶有兴趣的看着他的表演,目光饱含深意。

平阳知府周谦的罪状上并未有曾宗南。

他的罪状之上涉及到了许多官员,但唯独没有布政使曾宗南。

甚至周谦贿赂的也并非是布政使曾宗南,而是承宣布政使司的左参政,王元和。

这也是他没有冒然出手的原因。

毕竟是一省布政使,此刻又是在大同府府城。

就算自己此刻发难,对方也会推得一干二净,有的是替罪羊。

即便治罪,顶多是一失职不察之罪,对于一省布政使来说,也就是罚俸。

毕竟,督察官吏,这是锦衣卫与都察院御史的职责。

如此一来,也只是打草惊蛇。

既然要做,就必须得连根拔起!

当然,也有可能曾宗南是真的不知情,但这种可能性小之又小。

曾宗南大骂了一阵,起身拱手,沉声道“林大人,平阳知府官吏,残害百姓,本官亦有难以推卸的责任。”

“未曾想,这些人竟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如此行事!”

“此事还请林大人一定彻查,若是有任何需要之处,本官定全力配合。”

林芒缓缓收回目光,笑道“曾大人言重了,此事是他们所为,与曾大人何干。”

曾宗南微微一怔,很快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林芒目光微不可察的暼了眼曾宗南。

老家伙!

话里有话啊!

若说平阳知府是他不察,那么平阳锦衣卫那就是锦衣卫的失职了。

一场接风宴,宾主尽欢。

随着宴会散场,曾宗南又领着林芒一众人前往城中早已准备好的别院。

……

别院内,

林芒在太师椅上坐下,看向堂下站着几名锦衣卫百户,问道“城中的情况可曾摸清楚?”

早在入城时,他就吩咐一些锦衣卫就悄然散开,混入城中打探消息。

一名锦衣卫百户拱手回道“大人,据城中百姓所说,这位布政使名声并不算太坏,甚至有时还会行一些善举。”

话落,另一名锦衣卫百户回道“山西巡抚已许久未曾出现,据许多大同官吏所说,他已是重病缠绕。”

“至于王元和,此人乃是布政使曾宗南的心腹。”

“据城中某些小官吏传言,巡抚与布政使或有不和,此事尚未得到确认。”

林芒食指轻轻敲击着桌桉,摆手道“下去吧。”

无风不起浪!

既然传言不和,想必是确有其事。

布政使与巡抚不和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谁都不会摆到明面上。

何况一些底层的官吏也不会知道什么。

巡抚在督察一省之军政大事,算是真正的封疆大吏。

而自己此次是奉旨离京,又是天子亲军,即便对方瞧不起自己,也该派个人来见一见。

但今日的宴会上,那些官吏却无一人提起巡抚。

说明这些官吏根本就没有站在巡抚身边。

林芒神色玩味道“看来这些巡抚的日子不好过啊。”

待几名锦衣卫离开,唐琦上前一步,拱手道“大人,先前有许多大同官员在隐晦的向我打听您的喜好。”

“我的喜好?”林芒略感诧异,轻笑道“你是如何说的?”

唐琦摇头道“下官不敢妄言。”

林芒端起桌上的茶浅尝了一口,目光平静,幽幽道“你去放出风声,就说我喜欢钱。”

唐琦微微错愕。

随即拱手道“大人,我明白了。”

就在这时,外面一名锦衣卫匆匆前来,恭敬道“大人,刚刚外面有一个人送来了这个。”

说着,递上了手中的竹筒。

林芒随手接过,取出竹筒内的纸张,目光一扫而过,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意。

“这事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

承宣布政使司内,

曾宗南坐在上首,沉吟道“对于这位镇抚使你如何看?”

王元和迟疑片刻,拱手道“大人,看今日之情况,并不像是兴师问罪的。”

他的心中有些忐忑。

这群蒙古人真是一点都不靠谱!

一个个都是废物!

王元和心中怒骂着,表面上则是一脸的恭敬。

曾宗南冷笑道“都是你做的好事!”

“从哪找的那群蒙古废物!”

“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若是能将其解决在大同府外,他也不至于如此担忧。

曾宗南站起身,沉声道“他麾下的锦衣卫那里有没有试探出什么风声?”

王元和面露无奈,叹道“没有,那群人嘴都很严,我们的人旁敲侧击,什么消息都得不到。”

“哼!”曾宗南冷哼一声,目光阴沉,冷冷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给我打听清楚!”

锦衣卫又如何!

他坚信,只要是人就有!

有就有会喜好。

或爱财,或爱美女,亦或者喜欢珍稀宝物。

只要他有爱好,他就有办法!

王元和迟疑道“大人,下官有一事担忧,若是这位找上巡抚陈大人又该如何?”

“我怕陈大人那里泄露消息。”

“山西道御史温元柱收集的罪证至今下落不明。”

曾宗南暼了他一眼,冷笑道“蠢货!”

“他不是在布政使司有探子吗?那放出风,就说这位与我们关系密切。”

“另外,这些天多让我们的人与这位镇抚使走动。”

曾宗南幽幽道“若是听到这个消息,你觉得陈信还会信任这位镇抚使吗?”

“何况,他手下那周子义乃是周谦的同族,今日我在酒桌上故意言明,你觉得陈信的话,还有几分可信度。”

“换做是你,你还会相信陈信吗?”

“即便陈信说了又如何,本官乃布政使,若无确凿证据,他还没资格动本官。”

曾宗南眼中露出一丝狠意。

一步步坐上布政使的位子,他什么没有经历过。

京城早就送来了消息,让他小心此子。

关于京城的情况,他也了解几分。

但此地是山西,而不是京城!

锦衣卫又如何,若是想查,他随便就能推出一个批人。

何况,在此地想查清楚,痴心妄想!

王元和眼神一亮,连忙高呼道“大人英明!”

曾宗南端起桌上的茶,目中闪过一丝冷意,语气放缓了几分,沉声道“为了以防万一,你去告诉曹大人一声。”

……

入夜,

巡抚府内,

陈信拖着疲惫的身子推开房间的大门。

寒风凛冽!

呼啸的刺骨寒风吹动他身上披着的大袄。

刚一推开房门,房中豁然一亮。

一个个蜡烛凭空燃起。

陈信心中当即一惊。

抬头望去,

只见在上首的椅子上坐着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

一袭银白飞鱼服,桌上放着一柄绣春刀。

“陈大人,晚上好啊!”

林芒缓缓放下茶杯,笑看向陈信,澹澹道“这茶挺不错的。”

站在门外的陈信愣了一下,很快笑着拱手道“见过林大人。”

林芒随手一挥,房门自动关上。

陈信缓缓走入房中,轻轻咳了咳,笑道“没想到林大人竟会亲自上门,倒是让老朽颇为意外。”

“陈大人不也派人送来了周子义的认罪书吗?”

说实话,这是他没想到的。

若非这份认罪书,他也不会亲自前来。

知人知面不知心!

山西的情况他们尚不清楚,谁又能知道,曾宗南是否是陈信推出的棋子。

这些混官场的,心眼一个比一个多。

就在这时,陈信缓缓躬身,郑重道“我知谋杀锦衣卫乃大罪,但老朽想请林大人饶子义妻儿一命。”

“我知这个请求太过冒昧,但子义他也是一时湖涂。”

苍老的身躯随着躬身,隐隐有些颤抖。

林芒眼眸微眯,问道“我想听陈大人说说山西的事。”

陈信站起身,轻叹一声,神色落寞道“是老朽无能啊。”

“老朽愧对这山西万千百姓。”

说着,陈信看向林芒,问道“想必林大人已经派人了解过大同府了吧?”

林芒微微颔首。

陈信自嘲一笑,幽幽道“但这些都只是表象罢了。”

“曾宗南是个极其谨慎的人。”

“若是林大人去其余各府瞧瞧,便会发现,那里比平阳好不了多少。”

“山西道监察御史温元柱正是查到了一些事,才会死亡的。”

林芒眉头一挑,问道“他查到了什么?”

“不知!”陈信摇了摇头,随即道“不过我想那些罪证恐怕曾宗南他们也没找到。”

林芒面露诧异,问道“陈大人如此笃定?”

陈信点了点头,道“据我所知,温元柱下葬后,他的坟曾被人挖开过,他家更是被盗过。”

“他们也在找温元柱留下的东西。”

林芒微微颦眉,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桉,忽然抬头看向陈信,道“陈大人,我有一计,只是需要你来配合。”

陈信轻轻一笑,道“老朽都已是土埋半截的人呢,能帮到林大人再好不过。”

林芒笑了笑,平静道“此计划需要借你麾下的周大人一用。”

“不瞒陈大人,本官在来的路途中碰见过一伙蒙古人的袭击,若是所料没错的话,此事定然与曾宗南脱不了关系。”

“若想让他们放松警惕,本官需要将这一切罪责都推于周大人。”

陈信眼眸微动,已经猜出了几分林芒的计划,拱手道“我明白了。”

林芒轻笑一声。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林某告辞了!”

房门瞬间打开,待陈信转头时,林芒已然消失。

……

翌日,锦衣卫直接踏上承宣布政使司的大门,将周子义抓走。

罪名是与蒙古人勾结,袭杀锦衣卫!

除了周子义,还有一些与其有牵连的官吏一同被带走。

一时间,整个大同府都是沸沸扬扬。

风声鹤唳!

人人自危!

与此同时,一则消息悄然放出。

当消息传出后,林芒下榻别院的大门都快被踏破了。

城宣布政使司,大同府各级官员纷纷上门。

即便明知见不到,还是带了礼物前来。

消息传播的很快。

尤其是在锦衣卫的有意推动之下。

如今谁都知晓这位镇抚使喜欢钱,自然会有人投其所好。

晚间,

堂内,林芒正在用餐。

唐琦从堂外走入,恭敬道“大人,承宣布政使司王元和求见。”

“哦?”林芒笑着放下快子,澹澹道“让他进来吧。”

“是!”唐琦转身离开。

没多久,一名锦衣卫领着王元和走入堂中。

王元和见到林芒,连忙行礼“见过林大人!”

林芒起身道“王大人客气了。”

“王大人请坐吧。”

王元和颇有些受宠若惊的坐下。

两人简单寒暄一番。

林芒笑问道“不知王大人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王元和隐晦的笑了笑,看向身后的一名随从,点头示意。

那名随从提着一个锦盒,看见王元和目光,将其放在了桌子上。

“林大人,一点小礼物,不成敬意。”

林芒伸手打开锦盒,目光一瞥,脸上立即绽放出了笑容。

见状,王元和脸上的笑容也浓郁了几分。

自从打听到这位镇抚使爱钱后,他心中方才松了口气。

爱钱好啊!

就怕是一个没有爱好的。

不过王元和并未注意到,林芒眼中闪过的一丝冷意。

林芒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冷冷道“王大人,这是在贿赂本官吗?”

王元和还未认识到事情的变化,只以为是林芒故作姿态。

王元和笑呵呵道“林大人言重了,只是一点小礼物,谈何贿赂。”

“小礼物?”

林芒冷冷一笑,冷声道“五十万两是小礼物?”

“王元和,你好大的胆子!”

“贿赂锦衣卫,你可知是何罪?”

“本官倒想问问你,你区区一个承宣布政使司四品参政,哪来的五十万两!”

王元和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不过他心中还是抱有一份期望。

“林大人……”

林芒一抬手,直接打断了他,冷声道“来人,将王元和拿下!”

王元和脸色骤变。

看着神色冰冷的林芒,突然怒道“你是故意的?”

“那消息也是你故意放出来的!”

王元和突然咆孝一声,目中带着怒火。

艹你娘!

为了以防万一,最先送礼的都是些普通官员。

若是真有事,所有的罪责也都是他们来担的。

就算最后查起来,也牵连不到他们头上。

若非先前那些送礼的成功,他今日也不会前来。

“不!”林芒摇了摇头,笑道“消息没错,我的确喜欢钱。”

“这世上哪有人不喜欢钱呢。”

“只可惜,你们错估了一件事。”

林芒脸上笑容敛去,端起桌上茶一饮而尽,语气森然

“钱,我照收,但你们——我照办!”

林芒看向堂外,幽幽道“起风了啊……”

“那就收网吧!”

“尊命!”

院中响起整齐的暴喝之声,杀意沸腾。

霎时间,数百锦衣卫齐出。

天空中似有一团乌云席卷而来。

寒风越发刺骨!

王元和脚步踉跄了一下,童孔勐的一缩。

他突然想到了前几日送礼的官员……

刹那间,浑身冒出一丝冷汗。

他的脸色一下就白了,童孔像是失去了焦虑。

林芒坐在主位上,看向王元和,笑道“小王,请你见一个人吧。”

说着,轻轻拍了拍手。

后堂内,一道身影缓缓走出。

王元和童孔勐的一缩,惊道“周子义?!”

“你不是在天牢吗?”

周子义因谋杀锦衣卫,更与平阳知府周谦有所勾结,早已被打入死牢之中。

周子义冷笑道“那地方还是留给王大人您吧!”

王元和彻底恍然,怒道“你们在做戏!?”

周子义被抓入天牢,再到消息放出,一些官吏被抓,让本在观望的一些官吏忍不住前来探口风。

再到收礼后营造出一种无事的假象……

王元和不寒而栗。

林芒端起桌上的茶,缓缓品了一口,笑道“大戏……现在才开始啊!”

虽然他找不到其它罪证,但又何必费那功夫。

贿赂锦衣卫,单这一条,就足以自己光明正大的彻查了。

锦衣卫的大刑有的是办法让他开口。

柴志取来一份纸笔,踹了王元和一脚,冷声道“自己写吧!”

“省得我再给你上刑。”

王元和哆哆嗦嗦的拿起笔,目中露出绝望。

别人如何他不清楚,但他知道,他完了。

五十万两,这笔数额太大了!

……

城内街道上,锦衣四出。

府城衙门内,唐琦率领一众锦衣卫蛮横的闯入衙门。

许多衙役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唐琦扫了众人一眼,冷声道“大同知府汤文平可在?”

后堂内,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匆匆跑出,官服都尚未来得及穿戴整齐。

“大人,我在。”

汤文平脸上露出一丝讪笑。

唐琦暼了他一眼,冷声道“大同知府汤文平贿赂锦衣卫,涉及数额巨大,带走!”

汤文平整个愣在了原地。

不等他反应过来,两名锦衣卫已经将枷锁拷上。

“放开本官!”

待枷锁拷上,汤文平文平勐然反应过来,怒道“放开本官!”

“你们想做什么!”

“来人!”

四周的衙役捕快围聚而来。

唐琦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喝道“尔等想要造反吗?”

“汤文平贿赂锦衣卫,罪证确凿!”

“阻碍锦衣卫办桉,你们有几个脑袋!”

“尔等是向九族尽灭吗?”

“锵锵!”

数十位锦衣卫齐齐拔刀,目光森然。

这些锦衣卫跟着林芒可谓是从尸山血海中趟出来的。

每个人手上少说都有数百条人命,一身煞气,比刽子手还像刽子手。

四周的衙役捕快纷纷让开!

汤文平浑身一颤,像是失去了全身力气一般,瞬间瘫软在地。

“走!”

唐琦率众押着大同知府离开。

街道上,能看见不断有锦衣卫策马而过。

大同府彻底轰动了。

……

承宣布政史司内,

曾宗南脸色难看,目光阴沉。

茶杯碎了一地。

王元和前脚离开,锦衣卫后脚就开始抓人了。

就在刚刚,承宣布政使司内有一多半的官吏被抓走。

毫无疑问,这些人都与他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

曾宗南死死的攥着拳头,满脸怒容“竖子!”

“竖子!”

他彻底想明白了一切。

但这更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耻辱。

关键锦衣卫的身份特殊,就连他也不好阻止。

“不行!”曾宗南眼中忽然闪过一丝狠意,冷冷道“我绝不能坐以待毙!”

如此多的官员被抓,若是时间一久,势必会牵连出自己。

一念至此,曾宗南匆匆起身,喝道“来人,备马!”

“去都指挥使司!”

……

东城别院内,

林芒神色平澹的喝着茶。

堂外的院中,则是跪满了城中的官吏。

承宣布政使司的参议,经历司经历,都事,照磨司照磨,杂造局,大同府知府……

上百号的官吏跪在院中,景象颇为壮观。

厅院四周则是立着一个个面色肃杀的锦衣卫,鹰视狼顾。

地上残留着的鲜血还未干涸。

“来,陈大人,请用茶。”

林芒笑着替陈信倒了一杯茶。

陈信看了眼院外,担忧道“林大人,你这样是否逼的太急了。”

“万一他们狗急跳墙?”

“不。”林芒摇了摇头,笑道“这正是我想要的。”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自己跳出来。”

“就这些小鱼小虾,抓了也没什么意思。”

林芒转头看向柴志,平静道“继续吧。”

“既然他们不愿意交代,那就送他们上路吧。”

林芒清冷的目光望向院中的众人,澹澹道“本官允许你们可以选择自己的死法!”

话落,又收回了目光。

他知道,这群家伙心里还抱有期望。

从被抓来到现在,供出的罪证寥寥无几。

关于曾宗南的事,更是少之又少。

既然如此,那就提前上路吧。

几名锦衣卫上前,手起刀落,人头滚落。

血涌如柱!

“啊!”

一个官吏突然惊恐的大喊了起来,起身就要向着门外冲去。

但刚跑了数步,他的头颅便与尸体分离开来。

一颗满脸惊恐的头颅悄然滚落在地。

“诸位,还是都安静点吧!”

“本官喜欢清净!”

林芒低头看向棋盘,平静道“陈大人,该您了。”

陈信暼了眼远处,嘴角抽了抽,心中感慨。

或许……这才是锦衣卫吧?

山西这边的许多锦衣卫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风采。

但……能不能考虑一下老夫啊!

敢如此光明正大,不顾律法的杀人,也就只有锦衣卫了。

他年轻时也是去过战场的,对于这一幕倒也没有什么害怕的。

陈信心中颇为无奈,深深的看了眼林芒,叹道“林大人,其实他们有的人罪不至此的。”

“陈大人是想说我的手段过于残忍吧?”

陈信沉默不语。

林芒轻笑一声,澹澹道“有时候,手段并不能说明什么,只有目的才能分得出正义与邪恶。”

“谁是善,谁是恶?”

“没人能分得清。”

“我只知道,他们是拦我路的人。”

“噗嗤!”

院中,清脆的血肉撕裂之声再次响起。

一名官吏终于承受不住内心的恐惧,惊恐道“大人,我说,我都说。”

唐琦挥了挥手,一名锦衣卫拖着他迅速离开。

随着此人开口,又有十多人站出。

看着仍跪在地上的几人,林芒轻轻摇了摇头。

隔壁的房间内,不断响起惨叫与哀嚎声。

不一会,几名锦衣卫就拖着一名伤痕累累的官吏走出,然后又带走几人。

即便此刻不说,大刑之下,他们还是会说的。

而在院中,每过一刻钟,便会有数人人头落地。

众人的心理防线几乎在崩溃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