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回严春明压根没打算买闻棠的皂,自然也不在乎她的报价高低。</p>
可这回,他却</p>
是带着实打实的诚意来的,这进货价的每一文钱都关乎着此番他生意的利润,严春明计算起来很是细心。</p>
他垂眸想了想,觉得闻棠既然这般有底气,应当也不单单是她如今能垄断整个鹤邺的香皂行业的原因。</p>
她若真是那般贪得无厌地狮子大开口,自己一旦嫌贵而黄了这一桩生意,那此物再好也是有价无市,只单单报出个天价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好处。</p>
于是,严春明犹豫了片刻,开口问道:“若严某没猜错的话,姑娘这二百文的货品,与那铺子里的应当不是一批吧?”</p>
这是他眼下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性了。</p>
毕竟她去岁供给朝廷的那些个货品若是眼下这铺子里随随便便就能买到的那些,这还叫什么岁贡?</p>
等着货商发现后倒卖去了京城,内务府直接去采买便是了。</p>
想来,这一方官员也不敢这般明目张胆地在岁贡一事上敷衍朝廷。</p>
脑袋不想要啦?</p>
闻棠见严春明总算是开窍了,这才笑眯眯地从衣襟内掏出一张早已准备好了的纸递给了他。</p>
“严老板且瞧瞧,这是小店近来的新货。”</p>
严春明接过仔细看了看,见上头罗列的皆是些诸如「蚕丝玉容皂」,「珍珠美颜皂」等等他上回不曾在闻棠的小铺中瞧见的品种,心中的猜想这才得到了证实。</p>
闻棠见他果然意动,便开始不动声色地推销了起来。</p>
“严老板别瞧着那皂小小一块,作用也同胰子差</p>
不多,可你原先见过谁用胰子沐浴洗发?旁的我不敢说大话,可这物件只怕是放眼中原,都寻不到第二家卖的。”</p>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指了指那单子上的其中一个名录,又道:“蚕丝可纺线,可作绸,但老板可听说过还能净面?京城之人向来都见惯了好物,他们缺的不是银钱,而是稀罕。严老板的百全斋,可不就指着这个得利?”</p>
在今日来见严春明之前,闻棠一早便同司马玉打听过了这严家人在京城开的铺子里头究竟是卖些什么。</p>
当她见司马玉竟连有些物件的名字都说不出来之时,心中顿时就明了。</p>
这严家人能将生意做大的门道,定然就是不走寻常路。</p>
这年头,但凡是能挣钱的路子,都会有人效仿。</p>
就拿这小小的鹤邺来说,光是铁匠铺就有三家相互竞争。</p>
邗正想法子仿着她做出了伪劣香皂拿去售卖,这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p>
在那好物遍地的京城,唯有剑走偏锋,才能在商户云集之地占有一席之位。</p>
严春明见闻棠连这都能想到,心中顿时就不敢小瞧她了,转而开始认真思考起了若是自己真的从此处进货,他带回京城后究竟有几成的利润可赚。</p>
就如今的行情来看,一盒子上等的澡豆,在京城就能卖二两银子,而此物在外乡的进货价格不过几十文而已。</p>
可闻棠的香皂,进价就高达了二百文一块,若是算上车马费与运输</p>
仓储的费用,这还不至少得卖个五两银子才划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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