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司马玉心中稍微相信了几分粱书吏所说的话。
“回大人,此物名为石蒜,有些人家会种在庭院中当做观赏的花,眼前这一堆便是这种植物的根茎,个头比独蒜要大上些许,但是……却是有毒的。”
司马玉与韩九兮听得面面相觑。
——用花的根茎来下毒,也难怪他们问了那么多药铺,都没有问到个所以然。
韩九兮闻言,独自低头想了想,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木盒来。
为了保险起见,他与司马玉商量过后还是决定留一个心眼。
毕竟若是粱书吏知晓王太守给了闻棠一瓶药的事情,便一眼就能认出那个瓷瓶。
如此,这丫头可就暴露了。
他将那药粉捻了一些出来置于掌心,走到粱书吏面前给他瞧。
“那你看看,这又是何物?”
粱书吏就这昏暗的灯光看了许久,又探着头闻了闻,一脸茫然地抬头看向韩九兮。
“大人……下官不知。”
他不过是因为祖上乃花匠,这才识得那石蒜,可这药粉模样的东西,不是他的本行啊……
可谁知,粱书吏话音刚落,司马玉便一脚踹在了他身下的椅子上。
那本就不甚结实的木腿又晃了晃,险些将粱书吏再次摔到地上。
“老实点!”
粱书吏被司马玉突然的暴起吓了一跳,都快要哭了,“回回回大人,下官真的不知啊……”
韩九兮其实是相信粱书吏这话的。
毕竟,以王太守那般小心谨慎的性格,应当不会将这事儿放在明面上去办,更不希望太多人知晓,哪此人是自己的下属。
王太守甚至都拐弯抹角寻到了闻棠,想通过她来下手暗害,想来这粱书吏还真有可能不知晓内情。
若是不然,直接将药交给他岂不是更省事吗?
韩九兮将那木盒放回桌上,而后亲自取了剪子,将捆绑着粱书吏手脚的绳子都剪断了。
粱书吏看着自己被松绑,只觉得像是重获新生了一般激动。
他赶忙擦了擦额上的汗,又见韩九兮竟给他倒了一杯茶,赶忙受宠若惊地抖着手去接。
司马玉斜眼瞧着粱书吏两杯子都有些端不稳,茶盏拿在手中之时,杯盏与那托碟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忍不住同韩九兮交换了个眼神,嘴角微挑。
——红脸白脸的法子,果真是有效的!
这边的粱书吏缓了许久,又有一杯热茶下肚,总算是觉得没有方才那般惊吓了。
他悄悄用余光瞟了韩九兮一眼,心中颇有些震惊。
——这刺史大人平日里在衙门竟半点苗头都没有露,没想到,他竟早就察觉到了王太守在背后的那些个小动作啊!
他将茶盏放回桌上,在椅子上正襟危坐医生都不敢吭,生怕自己说错了话又叫那司马玉踹一脚。
方才被敲了个闷棍的地方,眼下还一跳一跳地疼呢!
这司马大人可真是不讲情面,说翻脸就翻脸,真是好生吓人……好歹他们往日里可是一个屋檐下的同僚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