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良久,又是大笑。
“为何迟迟不敢上前?那是因为惧意。因为,它们在疑惑,在恐惧。这是内心本能的恐惧。为何,要惧?”
韩湘子又大笑了起来,带着讥讽道:“五方世界,生灵涂炭、全是因你等而起。五方世界,皆有你等的血肉至亲。但还是因为了心中的道途,尽管已经有所察觉,这或许不是真的梦境。”
“尽管,他们早已有些猜测。但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尽管,那里、有着几人、对于他们来说、是斩不断的血脉深连与难以忘却的牵绊。”
“或许,曾经的确是难忘却。但在道途面前,又算得了什么?于是,他们迟迟不肯接受心中的猜测,只将这一切当作在自己道途的前面的阻碍。”
“所谓情比金坚,的确如此。但得看所谓的情比金坚又是什么。是一块,还是二块。或许,一块、两块,的确比不了情。那么,若是一座金山,二座金山、甚至成百上千座。”
“成百上千座在此面前这情又算得了什么?所谓情比金坚、不过是给予的诱惑并不大。那传说之路,那帝临关、可是有着超脱的机会。”
“这超脱的机会,又怎是成百上千座金山可以比拟?这情在这超脱的机会面前,不过是一张一戳便可破的纸张。”
当初的那些景色,当初的那些人,皆已不复当初,就连当初的那些记忆,都开始模糊。那么,这又算是什么?模糊的东西,便是不珍贵了。能用不珍贵的物品,去换可以取得无比珍贵之物的机会,怎会不划算?
五方世界,皆是生灵涂炭、血流成河。竟是无一活口。
都说世间险恶,公道自在人心。殊不知、这世间险恶,这人心也是险恶。这世间,又能有几人、可以阻挡住那些形形色色的诱惑,那无法拒绝的诱惑?
就算是神煌天中最顶尖的这一批大能也难以做到。那么,这世上,又有谁能够抵挡住
这无法拒绝?
或许有,或许、这五尊大能中,并不是人人都无法抵挡住这诱惑。
“这一方世界很是奇妙。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们身上真正的生机,若不是这些人的反应,我还以为这是东华仙王、在这一方世界留下的火种。”
这尊怨极被封印至今,真正的踏足这里、也只有这一次与千万年前韩湘子之身被他占据时。
但在看到这几人的反应,与来自韩湘子灵魂深处的记忆。极怨这才知晓、原来、这些都是死去的人。因在心中有所印象,故而、出现。
但,这一切。还是颠覆了世界。已经死去之人,又怎会再次出现?甚至有着生机。那些人,在被这几人当成阻碍、屠杀之后,更是有一道道怨念、入往它的身中。
这是真正的人。不是梦境,也不是幻境。
“他们四人中,也只有泽金天尊,差点在这梦境中动摇,若不是我蛊惑了他,也不至于弑父弑师。但他能被我蛊惑,那么、在他的心中、所谓师尊、也是比不过造化机缘。”
“所谓登帝临、寻师尊、也不过是一个借口。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如此一来,就算为了找机缘,不幸陨落在帝临关中,也能留下英名。人活一世,尤其是他们这些强者,最注重的还不就是脸面?”
“复生归来,享受到的也是世人的追捧,享受到的是一些无用、他却又能自得的敬仰。”
“可惜,他身上有武祖留下之物,关键时刻、竟是动用了那物、逃脱了,甚至夺走了那块冰雕。”韩湘子想到了这里,又是望了一眼远方,眉头顿时一皱,心中打不定主意。
“若是他带着那块冰雕退走又该如何?”
又是过了许久,韩湘子摇了摇头,摩挲着手中的一枚玉戒。
“也罢,不必大费气力去追查他。毕竟,那块冰雕上的绝大部分灭器,都落在我的手中。待我吸收了那三方世界的怨力,或许便是能恢复到空境的第一个层次。”
“到了那时,那第三难、便阻挡不了我。”
“所谓三劫三难。这多出的二难,不过是多了我,还有多了那第三难的没有任何危机的屏障阻拦。这真正的难,只有这方天地。”
“可以说,这多出的二难、不过是一种筛选。”
“当年,我的实力没有如此弱。空境之下根本不敢踏足,只有空境、才有资格与我一战,有资格进入。而这第二难,困不了身心达空的强者,也沉沦不了,根本不需以杀破阵。”
“当年,仙王布下三劫三难。这第一难、是为了阻拦空境之下的人踏足第二难。因为,一旦空境之下踏足这方天地。那么一定会造成杀劫。”
“于是,那些尘封的怨念、那些形成的不祥,便会死灰复燃、再次席卷。正如这一次帝临之路的开启,机缘福地、变成了绝地。”
“这些死灰复燃的怨念,便是来自于,曾经那些凝聚成这方天地的、无数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