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苍龙一怒,必定血洒染青天。就算是他们,也是要落得个血染的下场!
夕阳西下,染开了一望无际的地平之线。
暮冬时节、山中已经没有多少落花,就连在一季之前的满幕红火都随着寒风的逐累而吹散到了不知何方。
曾经落红遍及天涯,一叶便知秋。然而真到了树头只有一叶,那便是秋之过、冬来临。
或许再过两三月,林间又会有黄骊鸣翠柳。但在如今、却是无法再听到啼叫了。
在山中的河池中,也无法听到蛙啼。
山中的雪已积多日,只是因无人走动,那些生活在山间的走兽也早早入眠冬中,整个路面都是一片平洁。
积雪落地处,但在高处、总会有绿意。
这是一处山脉,座落苍云天。
牛羊在落日下的山脉草原上漫步,空气中弥漫着野草的清香、还有来自花瓣饰叶中的露珠清香。
山间高处、离山峰较远的地方、日日可以接受阳光的暖意,使得寒雪化融、以水滋养此方草木,使得绿意更浓。
在这里,有一棵松树傲然屹立。
那棵松树、枝叶修长看着可以破开整个冬,那茂密的细叶延伸高空、几乎与夕阳余光融为了一体。
这是一棵傲雪凌寒,凌风不屈、就算是经万千岁月、也依旧会挺拔的绿松。
它在悬崖峭壁中,深深扎根。
这只是从远而观、若是近处、可以看到这并不是整整的细长针叶,也不是树枝开散。
这是光,出自一名白衣男子身上所散的光。
当这光起,便是空起一首船舟、满载了春色,借此平铺了万里山光,以绿换彩照。
在这绿芒下,有人一步踏出、欲借这绿屏直上天。
只是一屏之隔,便是两重天际。
有无数流光汹涌,浩渺神逸、可使万界众修膜拜臣服。
朝闻道,夕死可矣。更何况只是膜拜?
这是可衍生道的气息,狂暴之力使得绿屏上方变得天颤色暗,但在下方、夕阳依旧余晖融绿美胜了仙境。
蓦然间,又有人伸出了一只手。
这只手、白皙如玉、指尖刚刚点出、一点涟漪刹那散开,身后满幕绿意皆融入点出的这一指中。
于是,明月皎皎。悠悠清光水,又是几载春?才使得这一刹那让所有寒雪散去,逆回升空、化作一缕又一缕、千丝万缕的白色细线。
而后,别路云升起。
这是月光的厚凝,大有一汪江水从万山中来、山光尽于此处流之势。
今日,有人以汹涌澎湃而起的风云之势再乘长风。
“各位,闻道之际、便在此时。今日我得已证道,有幸得天福运。虽无开坛讲法,但那一处天地已经接临,我也能为你等逆夺玄源,让你等闻道。”
“只是,究竟能否成。还是得需靠你们自己。”
语落,有四道身影从踏空登于天际,来到那白衣男子身旁,一语不发、皆是盘膝坐在闭上了眼睛。
他们闭上了眼睛,尽管感受到了无比恐怖的气息,依然心定无波。
因为他们知晓,在那一轮明月下、在这位白衣男子身旁。那么就算有再大的凶险,也能化险为夷。
白衣男子的惊艳与这浩荡之势相比,对他们来说、前者依旧盖过了后者锋芒。
当他们闭上了眼睛,便只看到了四面八方、只剩了丝丝缕缕的白线,交错百万里天宇。
他们在此刻,前所未有的接近了道
白发男子转头看了身旁四人,微微一笑,而后又抬头。
“这些年来,那些零散的记忆、补补凑凑,终于回想了许多,今日一过,我需要离开沧海,去往那里、去见一个人。或许、就能知晓师尊曾经所说的那句话。”
白衣男子轻声喃喃,目光又落在了远处,一双细长的眼眸中,有光芒闪烁。
“没想到,世间还会有人同我一般,逆转玄源、欲相夺而用这位强者、会是谁?又是否会成功?”
这世间,不止一人、二人逆转玄源、欲夺取而用。只是,人力终究难以缚锁苍龙。一怒之下,无人可活。
亘古至今,皆是如此。曾经有此作举的人,都无法扭转乾坤,最终覆灭在玄源起磅之中。
这些人这些能够将玄源牵引而出的人,无一不是至强者、站在了天下之巅,他们都认为已足够强大的匹敌那股力量。
执掌七道真道、更是领悟灭意、成就不死不灭。
这的确是一股很强、很强的力量,举手抬足之间可以震动一座苍茫。又因不死不灭、方而自信。
尽管如此,那些至强之辈、皆是覆灭了,无一人功成。
然而,今日、却是有人成功了。若此事传出,那必定如火燎原、不出一个时辰、就传出苍云,震动整个座海。
同一时刻,在这沧海大界中,还有一人作此疯狂举动。
那么那个人是功成还是失败,是与这白衣男子一样,还是再继那些至强之辈,化作埃尘。
今日,有人欲造就不世英雄,这个愿想是否会达成?
无人知道,逍遥城中所有玄境强者皆屏住住了呼吸。
随着一声巨响心同动。
那一点金光刹那一闪,便是耀光大起。
虚无飘渺的气息在彻底消散那一刻,因无涯再起。逆流之势无疑惊天动地。
这一刻,所有人皆抬头。
逍遥城中的十数万百姓皆抬头,尽管他们不知道逍遥城中为何会出现这耀眼夺目的金光。
这是洞天之地,所见的映象,不过是外界倒映。此刻,夕阳已下,黄昏已散,来临的只有黑暗。
然而,却是有如烈阳般、甚至比烈阳还要夺目千倍、万倍的光。
他们知道这金光必定不是烈阳,也不知晓这金光究竟为何物。
但人们在他们的那几位城主的脸上有着惊惧,随后逐渐变成了严峻。
这几位是真正的大能者,又从无涯道尊的口中隐约可知,不久之后、将会有大事发生。
天空之中、因那光起,已再无彩云。无涯道尊的身影显露无余。
他重重深吸了口气,从盘膝中站起、迎着光一步步踏去。